楊平看看窗外慢慢移動的車流,點點頭:“嗯,有這個意思。”
司機師傅又剎車,嘆口氣指點:“又停了,其實論起古玩市場,馬連道茶城上不得檯面,你們不是從琉璃場出來的嗎,接著去潘家圓。石裡河。那些地方賣這些串兒的多啊。”
車流又開始流動。楊平看著車上了轉盤,暈裡糊塗地從一條出口下去,很佩服司機能在這迷宮一樣的環線裡不走錯路。
“我們主要還是買茶葉,”楊平把菸頭摁熄在行動式菸灰缸裡,“古玩不感興趣,就是看看文玩。”
司機來興趣了:“哈,文玩我知道就是串兒核桃扳指鼻菸壺唄,那玩意兒要論起來還是在四九城玩火的。八旗子弟啊,就愛玩這些。”
楊平琢磨琢磨,人家說得也在理,但還是有區別的,必須糾正一下:“文玩和八旗子弟玩的還有些區別,文玩是古代文人書房用具的衍生品,是有文化底蘊有內涵的,八旗子弟提籠架鳥什麼的有點兒不夠層次。”
“嘁,”司機瞄一眼後視鏡,撇嘴。“現在人玩的還不就是這些,我有次去潘家圓。看見一個老頭兒,脖子上掛盤子那麼大的蜜蠟,胳膊上的串兒都戴到肘子上了,有啥文化啊,一看就是老泡兒。”
陳本堂忍俊不禁:“什麼叫老泡兒?”
司機嘿嘿:“就是老流*氓唄。”
“哦,就是歹狗嚎?”陳本堂點點頭,“我們那裡歹狗都帶金鍊子,大lu這邊就講這些珠珠串串,不過好像很有文化的樣子。”
司機哈哈笑:“是啊,流*氓有文化誰也擋不住啊。”
楊平臊眉耷眼地給司機付車資,恨這貨丟大lu人的面子:“麻利兒的,找兩塊。”
進了茶城,在一樓大概轉了轉,楊平就帶著兩人直接去了老闆娘那裡。
老闆娘的店又重新裝修了,圓拱形的玻璃門兩邊用竹子刻的楹聯,其實是鄭燮的詩:一兩三枝竹竿,四五六片竹葉。自然淡淡疏疏,何必重重疊疊。
店鋪又擴大了一間,外間是賣茶葉的,茶臺,茶具,紫砂擺的滿滿當當。裡間還是用玻璃隔開,看來高階貨都在裡面了。
老闆娘看見楊平進來,笑著招呼夥計在外面看店,把三人迎進裡間:“楊先生,最近又玩什麼呢??來裡面坐,現在品香都在裡間,不然容易和茶串味兒。”
楊平雙手合十笑著回答:“老闆娘現在買賣做大了啊,有什麼好東西,我們見識見識,哦,這位是我哥,這是灣灣同胞陳哥。”
老闆娘把三人讓在一張花梨香案前坐下,夥計端進來一個竹木茶盤。她開啟電磁爐燒壺水:“喝什麼茶?”
楊平問陳本堂:“喝什麼?我們哥倆隨便。”
陳本堂對著竹石結合的茶盤很感興趣:“這茶盤真漂亮,嗯,有凍頂烏龍嗎?”
老闆娘起身去外面拿進來一盒茶,夾一些放進紫砂壺,等水燒開,晾一會兒,倒進茶壺:“我這裡是賣茶的,凍頂烏龍當然有。小楊你戴了串一線藥師?有沒有藥香味兒?”
“那都是傳說,還能當真?”楊平取下來遞過去,“你看看這東西是什麼。”
老闆娘接過去,也沒看,就那麼拿著,用茶壺分好茶,給三人倒上:“陳先生,嚐嚐,這是你們那邊本土茶。”
陳本堂品一口點頭:“嗯,還不錯,這茶盤真有特色。”和他平時喝的還是有些差別。
楊平就一口喝乾,潤潤嗓子:“和鐵觀音差不多嘛。”
老闆娘和陳本堂一起翻白眼。
楊斌喝完茶,看看茶盤:“陳哥,四合院兒好幾間房子裡都有這種竹石茶盤,你沒看見?”
楊平點頭:“好幾個呢,陳哥有興趣走的時候挑一個。”
陳本堂搖頭:“哦,那多不好意思,回去好好看看,對了,是不是老闆娘也賣這種茶盤?”
老闆娘給他們倒上茶,繼續給紫砂壺裡添水:“去年做這種茶盤,今年斷貨,就沒再做了。小楊,你這一線藥師不像瑪瑙啊。”
“老闆娘眼力不錯,”楊平站起來四下踅摸看看老闆娘有什麼好東西,“那是和田玉青花籽料,不是一線藥師瑪瑙,油潤度比藥師珠還好。你看配飾才好呢,全國獨一份兒。”
“呀,這是什麼?黃龍玉?”老闆娘沒看出來。
楊平開啟一扇展示櫃的櫃門,取下把西施壺看看:“老闆娘。剛誇完你。唉。那是田黃凍石,克價大幾萬,這壺做工蠻好,多少錢?”這把壺和一般的西施壺還不太一樣,它的壺身很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