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即使他看上去多麼像一個受驚的孩子。
“你嚇到我了,真的。”蕭攖虹重複地說,“你就那麼想把我的一切掀個底朝天嗎?沒有人願意j□jj□j裸被人審視——或者審視別人吧?我以為只有屠夫才喜歡幹那種事。”
他看上去似乎也十分疲憊,小狼一樣毫無姿態地舔舐著指尖和指節上粘稠的鮮血,他斜眼看了看哈拉蘭布,咕嚕一聲,“對不起。”
“你這小子,”哈拉蘭布單手按著地面匍匐下來,微弱地說,“我要死了,你會哭嗎?”
他心裡突然有一種古怪的歡喜,喚生出的痛與傷,有多少會被帶到現實呢?這個問題終於輪到自己親身體驗下了。
“別再嚇我了。”蕭攖虹伸手抓住他肩頭,自己靠近過去,極盡親暱地貼住他血肉模糊的臉孔,墨藍瞳孔清深詭亮,“別嚇我,大叔,你是骨塔師匠,你怎麼會死。”
那是一種……被瀕死的人擁抱的感覺,哈拉蘭布恍惚覺得,男孩抱住自己肩頭的手指,冰冷得就像冬日的枯枝。他長嘆一聲,“死小子,好身手,就是太狠了點……喂,你也這樣對付其他人嗎?”
蕭攖虹低低地笑了,“其他人?誰?”
他看著哈拉蘭布失望的眼睛,笑著聳聳肩,忽然把手腕送到唇邊,一口咬了下去。
血色明亮而鮮紅,他舉起手腕,鮮血汩汩而下,澆上哈拉蘭布的臉。
——喚生出的一切,有多少會被帶到現實呢?
哈拉蘭布在一瞬的怔愣之後,突然沉悶地笑了起來,他半張臉都沒皮帶肉,突然露出這個笑容,簡直像鬼。
“小寶,”他輕聲說,“你不聽話。”
蕭攖虹一怔,哈拉蘭布抓住他茫然的一瞬間,突然抬手用力推向他胸口。蕭攖虹猝不及防,向後跌倒,骨塔師匠抬起沾滿血跡的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燃燒的巨大樹木,噝噝亂叫的蛇,青色的河水,冰白破碎的泡沫與徹骨的水浪。
蕭攖虹發出一聲慘叫,他看見自己跌落的方向,是幻境深處不斷升騰起的青藍色漩渦。
漩渦裡有什麼?
他不知道。
德拉加回過頭,默默看了一眼格拉齊安懷裡的蕭攖虹。那孩子亂踢亂蹬,手舞足蹈得瘋了一樣,格拉齊安用一隻手就攥住他雙腕,一用力拗過來壓在身側,迫著蕭攖虹不得不把臉埋進他胸口,幾分鐘後他似乎恢復了神智,哭得兇了,一口口倒氣,肩頭向上一聳一聳地,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匍匐在格拉齊安懷裡,小腿偶爾反射性抽搐地踢蹬幾下。
兩人是最早衝進花園的,也同時被那幅景象驚得一呆。
哈拉蘭布坐在噴泉邊上,一隻手伸進水裡攥著蕭攖虹的手,另一隻手擋著自己半邊臉孔。
格拉齊安毫不猶豫,撲過去一把撈起蕭攖虹,摸出他在噴泉裡泡得渾身溼透,剛想脫下外袍給他,冷不防被蕭攖虹抱個死緊。
德拉加微一猶豫,奔向哈拉蘭布,“師匠大人……”
身後一連串的慘叫讓他怔了怔,蕭攖虹含糊不清地叫出一串名字,哥哥,二叔,維錦,小安……細聽下來連蜥蜴可拉海都列席在內,不知道他如何在溺水的昏沉迷糊中還有那股子大吵大鬧求救的慘烈力氣。
然後他聽見自己的名字,蕭攖虹最後一直尖叫著的,是他的名字。
“救命!德拉!救我啊,德拉,德拉……”
硬生生別過臉,他輕聲問,“師匠大人哪裡不適?”
哈拉蘭布看他一眼,笑了,“走開。”
維琴秋同時一句,“滾開!”一把拽開德拉加,他蹲下來審視哈拉蘭布,慢慢拿下他擋住臉孔的那隻手,輕聲說:“睜開給我看看。”
哈拉蘭布微一搖頭,“別。”
“閉嘴,睜開!”
哈拉蘭布苦笑,依言睜開眼睛,德拉加在維琴秋身後,看不見師匠大人的臉也看不見尊主大人的反應,只察覺維琴秋微微一震,隨即若無其事地吩咐他,“拿繃帶來。”
支開旁人,維琴秋的手才劇烈的抖起來,那隻眼睛……淡銀色瞳孔細長如錐,在淺黃色虹膜映襯下像一枚凍在琥珀裡的星芒……
很美,可是……那是蛇的眼睛。
半輩子青梅竹馬,他當然知道哈拉蘭布的原形是什麼,就算哈拉蘭布現下立刻化身出來,他都不會眨下眼睛。可眼下這個樣子……他沒有察覺自己急出了一頭的汗,不由自主腿軟,一屁股坐倒,被蕭未瀛輕輕扶住。
蕭未瀛瞥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