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海的路線,炸開通風口之後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一路突進。格拉齊安的身手自不必說,德拉加雖然沒入過刑塔,狼林的言傳身教也勝過普通特工,兩個人直逼到地下指揮中心。
德拉加輕聲說:“小寶不在。”
格拉齊安沒作聲,他明白一點,可拉海認定要守護的必然是蕭攖城,所以那位勳爵大人必定就在這裡,而蕭攖虹不在……他去了哪裡?想著他手上不停,與德拉加背對配合,沿著走廊不慌不忙頂著火力突入。
“他們想引我們過去。”
“所以他大哥肯定在。”
轟開一隊荷槍實彈特工,兩人筆直闖進實驗大廳模樣的寬敞空間,立刻看見地中間巨大籠子,蕭攖城倒在裡面,兩人對視一眼,看出彼此心思,格拉齊安一梭子子彈掃過控制檯,德拉加衝上去扳開籠門,鑽進去扶起蕭攖城,指尖按住動脈,覺出他脈搏平穩,呼吸正常,應是無恙。格拉齊安低聲呵斥,“快出來!”
話音剛落,另一扇滑門自上而下猛然墜落,死死封住籠子,電流的刺耳爆響竄過耳畔,德拉加立刻醒悟,“走!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他心裡業已清明,設計這個機關,是為了困住蕭攖虹,但那孩子分明來了卻始終並沒出現,理由無非只有一個——他去了別的地方。
能讓他獨自拼力去救的人,既然不是蕭攖城,也只有他大嫂了。那孩子體內附著蛛絲,一分一秒恨不得都在掙命,耽誤不得。
格拉齊安深深看他一眼,蒼白瞳孔裡閃過一絲低聲囑咐,“別跟他們客氣。”
德拉加苦笑,扶著蕭攖城,他打量下通電的籠身,為了便於搬動,這籠子並不是焊接在地面的,塞爾瑪林格倫儼然沒打算把捕捉到的人長久放在國安局,所以這不導電的籠底……
他抬起臉,對著蜂擁而入的特工們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把蕭攖城拎到身邊,另一隻手毫不猶豫掏出了塑膠炸藥。
莉迪亞把車子停在港口邊,陪在塞爾瑪身邊,兩人熟門熟路進了密密麻麻物流倉庫其中一座,周圍倉庫中儲存的都是出口木材,這一座看上去也並不特別,尼雪平河水緩緩流動,日夜不歇,城市雖然不小,人卻不多。清晨上工的工人在碼頭忙碌,對她們視若無睹。
其中一個工人正把粗大纜繩拋向同事,一不留神繩頭落進水裡,他唾了一口,俯身去撈,視線所及的水面下有陰影緩緩地浮了上來。他吃了一驚,定睛去看,深青如黑的清冷河水陡然一散,一張白如人骨的小臉浮出水面,筆直盯著他。
水藻般溼漉漉飄散開的髮絲被水色襯得極其蒼白,嘴唇沒半點血色,臉上卻斜亙一道長長血紅疤痕,那雙細長微挑的墨藍色眸子似笑非笑,既冷又厲,一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一雙眼睛裡滿滿全是墨藍色的虹膜,瞳孔是直豎著的銀色針尖。
嘴唇微微一動,那張死去睡蓮般的笑容出了聲,“嘿,大叔,別叫。”
工人張大嘴巴,剛想呼叫,一隻手探上來抓住他手腕,向後一掄,猛然拋進河裡,水花四濺。發覺同事落水,物流工人們立刻嚷叫起來,七手八腳打撈。
莉迪亞微微聽見倉庫外彷彿喧鬧,回了一下頭,塞爾瑪聲音放冷,“來。”
穿過三層抗高溫鋼板鑲嵌的大門,登上樓梯來到倉庫頂層,再以密碼進入內室,港口邊上這座物流倉庫裡建設出的監控防禦中樞,居然不比國安局側翼地下那一座遜色,自挑空看下去,大廳裡放置著一模一樣的導電鋼籠,亞爾賽特昏睡在裡面,一頭金髮散亂在地,年輕的勳爵夫人儼然累壞了。
塞爾瑪看了她一會兒,輕聲吩咐,“狙擊手就位。”
籠門微微滑開一點,莉迪亞明白其中玄機,左右開放的籠門只是幌子,真正的滑門藏在地下,一旦獵物入局,立刻自下而上滑上來封住籠子。
她輕聲懇求,“老師。”
“放心,只會射她的四肢,如果那孩子不肯進去的話。”
話音未落,敲門聲已經斯斯文文地響了起來。
那樣巨大的鋼板倉庫門,那樣細微文雅的叩門聲。
塞爾瑪舉起手指,挑空上層埋伏的特工立刻舉槍,敲門聲停住之後,又過了幾秒鐘,一片死寂裡,莉迪亞卻突然忍不住想抬起頭。
頭頂是封閉嚴密的天花板,她從那密不透光的抗高溫鋼板上,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些異樣的影子。
開車駛來這裡時,一路駛過路橋,水中掠過了那種令日光也變得虛無冰冷的陰影。
她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塞爾瑪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