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範極其嚴格,酒精是絕對禁止。這人就算痊癒,工作也已經保不住。
助手點頭,“他承認那隻貓是他殺的……用鐵鍬鏟死的。”忍不住露出嫌惡神色,“這人活該。”
賽特瓦爾斯看他一眼,“注意用詞。”
助理心不甘情不願,“是。”想一想,“那小美女,哭得多麼可憐。”
賽特瓦爾斯大怒,“滾回去看監控錄影!”
他十分納悶,國王中學的安保措施數一數二,監控非常全面,但攝像頭安放在禮堂牆壁上,被杉樹阻隔,拍不到這一邊花園和園丁小屋的詳情。肯貝里大概也是認準了這一點,所以才無論喝酒或虐貓都有恃無恐。他食道嚴重燒傷,劇痛幾乎不能說話,警方只好派人斷斷續續費力溝通,問出一點資訊。譬如酒是他自己帶來的,當天才開封,譬如他並沒發覺任何人接近,譬如……他並沒把半隻貓懸掛在杉樹上。
那正是賽特瓦爾斯最質疑之處。
哪個虐貓犯會給自己掛這種幌子?何況水杉最高長得到三十幾公尺,校園裡這些雖然不算高,也有十幾公尺,普通人怎麼上得去。
而清潔劑……附近最容易找到清潔劑的地方……大禮堂的盥洗室?
他立刻驅車回到國王中學,沒錯,盥洗室窗子正對花園,同時他也從保潔上了鎖的雜物間裡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清洗盥洗室主要用大量酸劑,角落裡卻也有一瓶對付油汙的鹼性清潔劑,保潔已經記不清用量。賽特瓦爾斯從視窗望出去,杉樹掩映間幾乎看不清花園,他心生疑竇,沒有作聲。
手機突然震動,接起來,助理聲音斷續,彷彿被什麼驚嚇,“老大,有,有鬼!”
他思維彷彿不停斷線空白,努力保持音調平穩,賽特瓦爾斯聽完默默掛上電話,獨個站在視窗,聽空蕩蕩風穿過杉樹叢,撲上臉孔。
“老大,我看了十幾遍錄影……地上有個影子。”
有什麼東西越過了監控範圍,從攝像頭上方飛過。
“那東西直接上了樹,攝像頭拍到樹枝晃動的投影,移動速度非常快,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
是什麼?
身後吱呀一聲,賽特瓦爾斯猛然回身,一手本能摸到懷裡槍柄。
什麼都沒有,個個廁格都門板緊閉,外間的小梳妝室和為成年來客特備的吸菸室也空無一人。他卻汗毛都豎了起來。
強忍著那股突如其來的異樣驚悚,他跳上窗臺,扯開通風口處的百葉細細觀察。他實在不願相信那個推斷,有“東西”——會取清潔劑的“東西”——從這裡鑽了出去,故此才能輕易躲過攝像頭,卻在地面留下影子。
攝像頭經過確認,絕不可能被移動,且有專人不錯眼珠觀察動態,稍有意外都會第一時間上報。
……但只可能是這裡,其他樓層都有保安把守得密不透風,卻不會有人刻意警惕一樓的盥洗室。
那東西拿了鹼性清潔劑——“它”甚至還分得清酸鹼?酸劑味道刺鼻,即使兌了水也很難不被察覺,強鹼藥劑則不入口嘗不出苦澀味道,何況適當稀釋之後再加入伏特加里,那種燒著了的洋蔥般刺激口感,只怕真能被伏特加烈焰般辛辣掩飾。
是那個原因嗎?因為看到園丁虐貓,而賞了他一口毒藥?
——怎麼可能!
賽特瓦爾斯抬頭看窗外高大水杉,最低的枝條離地也有三公尺,他又吃力探身出去,仰頭四下看,目光停在藏在拐角屋簷下的攝像頭上,立刻掏出手機,言簡意賅,“安保主管?對,賽特瓦爾斯,還需要一部分錄影帶。”
如果那詭異假設成真,當真有東西從這個通風口出去,跳上杉樹,那麼以那隻攝像頭的角度,說不定湊巧可以拍到些什麼。
“是你嗎?”
蕭攖城看著弟弟,輕聲問了一句。蕭攖虹並沒理他,照舊坐在兄弟倆共用套間的地板上,背對著他塗鴉。
他已經換下了那套外出的白色小衣裳,家常仍然穿著白,是一件鬆鬆垮垮的棉布罩衫,牛仔褲逗趣地卷著褲腳,光著一雙藕白細巧腳丫,兒童版猄皮豆豆鞋踢在一邊。
“雲寶,是你嗎?”
蕭攖虹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啊?”
蕭攖城忍無可忍,上前抓住他肩頭,輕輕扭過來,“看著我,雲寶。”
他倒吸一口涼氣。
九歲的男孩有一張象牙色小面孔,做哥哥的早就看慣了這張無端帶點媚氣的娃娃臉,和母親一樣,異族色彩非常濃厚。他從來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