轄範圍除了進步巷,還有個把無良地產商圈圍多年就是不蓋樓的荒地。
隔幾天接到個報警電話,處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剩餘的時間能在警亭裡閒出蛋來。
巡邏?那是什麼?能吃麼?多少錢一斤?
逛了一上午,從巷西走到巷東,除了威嚇了幾個吵嘴惹事兜售假冒偽劣的“慣犯”,沒什麼特別成果。
田文西摸出十塊錢在個油膩膩的凳子上坐下來,要了碗拉麵,一個雞蛋餅卷牛肉。
吃完連紙巾都懶得要,隨便在手背上抹了抹,也不知剛長出的胡茬沾了什麼,刺的手背一陣一陣疼。掏鑰匙開車鎖的時候,上來個村姑模樣的年輕女人叫住他,幾乎把一張寫著字的破紙舉到他臉上,用陌生的口音問路。
田文西嚇了一跳,轉而仔細看發現是那個女便衣。
“你在附近逛魚不敢上鉤了好不好?”她利用紙條遮住嘴,悄聲說。
“sorry啊madom,我這就走!”田文西模仿港劇低聲回答。
“別叫madom,我的別號是話梅,拜託做戲呢。”
田文西懶洋洋的搖頭說不知道,假裝出一臉幫助未果的遺憾,把那破紙遞回去才擺脫話梅。
既然進步巷不能待,警亭又插不進腳,只好推著個車繞著開發商那些荒地轉,杳無人煙的草長的比警亭旁邊的還高,這總不是釣魚場了吧?田文西把車往旁邊瓦板亂堆出來的隔牆上一倒,找快石頭坐下來摸出皺巴巴的煙盒叼了棵沒點。煙是進步牌的,巷西一家黑作坊自己產的,店裡賣的最便宜。
都怪前上司,一出現就讓他做了兩天噩夢,覺也睡不好,靠遊戲消磨時間。撥了堆草墊在車輪上椅過去開始昏昏欲睡。
醒過來天色已經昏暗,小風有點嗖嗖的涼,幾隻歸巢的烏鴉嘎嘎的從頭頂飛過。那根進步掉在肩膀上被口水浸透了,不過原先捏著的煙盒和一隻五毛錢的打火機卻怎麼都找不到。
草草的拍拍土,跳上車慢悠悠的往警亭的方向騎,下班他是很樂意,不過家裡也沒人等他,不用急匆匆趕回去。
警亭有幾件事讓他吃了一驚,頭一件就是過了下班時間,胖子還蹲在電腦前,煞有其事的盯著螢幕,時不時的做點記錄。有名的怠工大王啊,往常上個廁所能蹲兩個小時。
眼神繞到自己座位時,田文西禁不住的皺了皺眉。他懶散慣了,辦公桌上東西不多但亂的很有型,不過這不代表有人可以把腳翹在上面。
翹腳的這人年紀不大,面容表情還未完全脫離稚氣,穿著皺皺的舊校服,白色短袖襯衫和黑長褲,有些地方拆掉過一些裝飾,校徽和袖口的彩條,明顯和別的地方顏色不同。骨架長的高大,辦公桌逼仄的空間裝不下他似的。他看到他,不可一世的做了個揉鼻子的動作。
田文西氣不打一處來,正想揪個人問問這是誰,怎麼在警察這還隨隨便便的,前領導甩著滿手的水突然在身後出現。
“呦,小田啊,還沒下班呢!這麼熱愛工作,來來來,我給你安排點任務。”
田文西竟沒聽出挖苦,指著辦公桌大喊:“這小鬼是誰?”
因為聲音太大,警亭裡所有人都把頭歪向他那邊,前領導摘了帽子擦擦汗,拉著田文西出了警亭,接著又把他塞進了一部麵包車。
“小田啊!”
前領導語重心長的先發制人,田文西早就免疫,沒想到一塊巧克力糖又遞過來。
五分鐘之後,田文西和前領導魚貫而入,這時翹在辦公桌上的腳已經放下來,代替它舉到面前的是前幾天田文西因為電腦故障而手寫的報告。報告上幾個字用紅圈鉤出,小鬼一臉欠扁的表情:
“大叔,好多錯字。”
田文西咬著牙回頭:“我反悔我拒絕!”
前領導的大茶杯咚的聲剁在桌上。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3
3、大叔的家 。。。
少年……也許青年,姓名不詳,男,年齡不詳,住址不詳,涉嫌偷盜,在謀殺現場捕獲,重要證人,態度極為不合作。
這什麼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簡直比自己寫的報告還不如!
田文西把報告摔在茶几上,這個警察都分不清少年還是青年的小鬼環顧房間,抄起桌上帶著黴點的筷子從沙發縫裡夾出一條硬邦邦的襪子。
“大叔,你住這兒?”小鬼捏著鼻子問,那是個兩居室,房子很老舊了,牆面斑駁,雜物丟的滿地都是,偶爾爬過一隻小強。其中一間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