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道:“我記得容央的氣息,他在被囚禁之前就已經是化神圓滿,如今便是一劫散仙,我也不會很意外。”
元嬰之上便是嬰變為元神,化神過後便是渡劫飛昇,渡劫壽元足足有九千年,而九千年內渡過雷劫九次便能飛昇真仙,真仙壽元十萬載,可謂無盡,相傳九闕天宮之主便是真仙一般的存在。
太古時代四大真仙階巨頭,除了現在這個因著人在花下死而歇在自己腦子裡的老流氓,天宮主尊,瀚海宗主,梵音佛主,他們個個閉關閉到生死不明,隱約地就有些山雨欲來的味道。
整理了一下思緒,慕清仰道:“蒼桑我說不準,但容央一定會出現,我看過他的記憶,他有他要發洩的憎恨。我若能解了容央的執念,讓他執念消散,等於破了蒼桑召他復生的理由,我不信蒼桑會放任他的棋子亂盤。”
葉求狂不得不中斷了和風情萬種的魔道女修之間欲說還休的眼神交流,轉頭對慕清仰說道:“他的事你不要插手,哥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們在騙我什麼?”
葉求狂不說話,轉頭和魔道女修繼續剛剛未盡的眼神交流。
慕清仰對他哥十分無奈,他哥雖然不愛用腦子但認定的事卻非常固執,尤其是他是個不把性命放在心上的人,這樣給人的感覺尤其不好,完全猜測不出來他心裡埋著的事情到底是性命攸關還是不值一提。
正待追問一番,慕清仰忽然聽見一陣號角聲響起,隨即帳外大片雜沓的腳步聲奔跑起來。挑簾看去,已經有修士向戰場方向飛起,個個面上帶著貪婪殘忍的笑意。
“……這裡倒是沒有專人來強迫出陣,但不出陣,似乎就會死在自己人手裡。”慕清仰掃了一眼四周,便有七八雙窺伺的目光收了回去。
這魔軍之中紀律散亂,若鬧得不是很大,是沒有人管在營中殺人奪寶之事的,若不上戰場掠奪戰利品,則無法增強自己的實力,很容易就被淘汰為死人。
畢竟這裡是無幽鬼獄,土地貧瘠,沒有礦產靈藥,只有富庶到暴露在地表的靈石礦脈,由此引發的種種矛盾,比之中域的暗鬥,更是多了明爭二字。
“前天找碴的幾個小築基也是,比之中域那邊的同階修士闊綽許多,但口袋裡卻沒有多少靈丹妙藥,法寶什麼的也是爾爾,全身上下只有修為和靈石值得一看。”葉求狂一向故意被搶單打劫慣了的,反打劫經驗豐富,在這軍營裡待了一天,和找碴的明殺的暗殺的之間,男的進行了交流感情,女的進行了深入交流感情,得到了很多正面的側面的關於無幽鬼獄的風土人情。
“所以在這裡人的同類相殘性暴露無遺。”慕清仰眸光微微訝異,他聽到了一山之隔飄來的喧譁聲……這並不是戰爭的聲響,只是人們對於某種不應該出現的事物的驚歎。
天空一下子遍佈陰雲,空氣中遙遙傳來一種靡靡的香芬,這香氣隨著越發濃釅,一種類似於極其纖柔的薄綃掃過面頰的幻覺一閃而過,慕清仰定了定神,回頭竟然見到葉求狂的眼神都渙散了幾分,周圍其餘人更是痴痴望著遠方那一片陰雲目不轉睛。
“怎麼了?”
無人回答他,慕清仰分出一小束冰血荊棘分給葉求狂刺了一下他的神識,他才清醒過來,不過縱然如此,他的目光還是望著天空,喃喃道:“哥嗅到了……女人的香味。”
……合著你以前收過的妹子都是母猩猩?
話雖如此,慕清仰也不得不承認這空氣中的香味雖然濃釅,但卻分毫不膩人,恰到好處的猶如少女的纖手撫過臉頰,純澈而惑人。
“本皇認為你兄長很有想法,不像你,不懂得享受。”
慕清仰無語了片刻,道:“你怎麼判斷的?”
陰皇忽然用一種特別自豪的語氣咳了一聲,道:“因為他看到的是本皇的夫人。”
您還真是胸襟開闊啊……
陰皇的夫人,傳說中的鬼後嗎?
慕清仰抬頭看去,但見那濃雲中一匹四蹄裹著黑霧的烏駒破雲而出,烏駒背上斜坐著一個赤足黑紗的女人,此女帶著帷帽,身後圍著大片黑色的半透明蝴蝶,而那蝴蝶每一隻都連著一條細細繩索,那繩索組成一座籠子,裡面隱約關著一個渾身漫散著金色微光的人。
風揚起那女人的帷帽,可見半張臉上渾然天成地描繪著詭美的蝶紋,淡金色的瞳仁看著前方,一轉眸、一舉一動間,豔煞危險的氣息驀然瀰漫開,竟然是無一不勾人。
陰皇幽幽嘆道:“璇瑰消瘦了,定然是為了暗殺本皇費了不少心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