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自黑暗走向一種薄綃般的朦朧之藍,就如同一個時代的起落,正在提筆開篇……
……
白髮一縷,自微緊的手心抽離。
“這是白。”
隨後我凝視著他的眼睛,和我手中墨筆沾染的顏色相同。
“這是黑。”
“那,這是紅?”我指了指白瓷缸中游動的鮮豔的魚。
他按了按我的頭,讓我看著他,那雙冷淡的,點漆似的眼,忽然間變得通透,如同鏡子一般,倒映出我的眼瞳。
——“這才是紅。”
我出生的十年裡,一切正常得如同凡人中最平凡的孩子一般。
除了看不見,我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性情,智慧,資質,毫無出奇。這一度讓撫養我的人很困惑。
“理論上出生設定就叼炸天的人,不可能到了你這麼大還沒有達成閉眼單挑街霸這樣的成就吧,嗯~?”
……大概是遇到了你吧。
撫養我的人,是個彷彿被時間忘記了的人,憊懶得一如午後曬太陽的貓。他說話的時候,一貫地漫不經心,全然不在乎你是否覺得他是否在胡扯,按他的理論,你明白他的意思,他勉強予以讚賞,你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勉強用他的智商鄙視你一下。
就是這麼一個脾氣不討喜,抓個小黃雞都能被啄了手,只有臉可取的人,活得比我哥那種進步神速一路閉眼連揍街霸郡霸國霸的奇葩生物還安逸。
嗯,對,其實我的撫養人一點也不待見我哥。
我哥每隔兩三個月就會缺胳膊斷腿地跑來找他,原因從睡了哪個大能的閨女到搶了哪個二世祖的未婚妻,總之就是離不開各種各樣的女人。我的撫養人從鎖了門到鎖了窗到門口栓了只田園犬,都未能阻止我哥本著頑強生命力去突破房門,精準地挺屍到房子裡。
為此,我的撫養人總是摸著我的頭喟然嘆道:“看,這就是直男。”
【你不能因為我哥是個種馬就把直男這個種族一棍子都打死吧。】
我哥的作死不是沒有緣故的,那時候我還很小,我哥據他說作為一個一路閉眼連漂各種高富帥的存在,目標委實太大不想帶著我一起死,就追上救他的人發揮了臉皮的優勢把我扔在恩公懷裡,塞給了恩公一根路上順的糖葫蘆作為束脩。
於是我就以一根糖葫蘆的高價成交賣給了我的撫養人當學徒,雖然的我撫養人嘴欠總說養我是害怕他下一代找不到媳婦所以養的童養媳。
呵呵,童養媳。
我哥為了報復他這麼稱呼我,每次半死不活地爬回來時,都會深情呼喚一聲——
“蒼老師QAQ~”
蒼老師重重地摔上了門。
我們都十分費解他為何對蒼老師這個稱呼十分敏感暴躁,但是既然看到他不爽,那我們心中就理當是十分爽快了,自然蒼老師蒼老師地叫得更歡樂。
然後結論是我們這部小說才到了第二章,感覺就要被查封了……什麼鬼。
我幫著手把我哥斷骨接好草草綁了傷口,就聽到我的撫養人憂鬱地說:“其實有時候看著汝兄長後宮無數的畫風,不得不服你兄長是個男神。”
我抬頭認真地看了看他那張臉,認真地說:“你也是女神。”
於是我的撫養人更加憂鬱了。
實際上因為眼睛不方便的原因很少見人的我不太清楚男神女神是個什麼概念,直到某次我趁著我哥失戀拖著撫養人喝酒最後兩個人全喝到桌子下面去的時候,摸了摸他們兩個的臉,我哥的輪廓比較硬朗,眼角下有半指長的疤,是以前救我的時候被人追殺留下的,按他的話說這樣顯得比較爺們。
而我的撫養人相反,他的面板非常冷,就像是書中所言鮫人所織就的冰綃,沉睡的時候,幾乎讓人錯覺是尊玉雕……按書上所描述的,大約就是女神似的樣貌吧。
一晃神,感覺到我哥的呼吸平緩了些,便起身對撫養人說了一聲:“兄長還需靜養,我去看看辛夫人。”
“……去吧。”
……
玉水原是個平靜的凡人地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凡人口中偶爾傳來修仙的仙人蹤跡都能讓這裡的凡人好生談上些時日,外地人來這,總聽到這地方發生的一件怪事。
東城曾經有一戶人家姓辛,丈夫是做紙燈籠的,娶了個容貌上佳的夫人,曾經育有一女,不足月便夭折了,辛夫人病了一場好不容易恢復過來,聽了丈夫建議便去做了一個外地人家的奶孃,那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