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桑與木魚找到白帝時,他一直在江邊垂釣,好似在等什麼,闔桑沒有現身,木魚不解,便問闔桑為何躲在遠處窺探。闔桑一反常態非常沉默,只說了一句不是時機,任是木魚再問都沒有多說什麼了。
後來他們看到青龍王,和在伽藍寺失蹤的青魚精……或者說青兆更合適,木魚才知道原來白帝等的,就是這兩人。雖然不知道白帝所為何事,但木魚後來想,闔桑不現身,恐怕就是不想捲進這些不必要的事情中,就這麼靜靜看著,只做一個旁觀者。
當看到白帝為了什麼龍珠,欲對青兆動手時,木魚詫異,他不明白,白帝乃堂堂神帝,天下瑰寶盡收眼中,怎麼就瞧入了眼龍族的龍珠,欲奪那白龍遺珠?他甚至猜測,是不是青兆曾經滅白龍一族,惹怒上界,如今見他重生為人,因此白帝才會找此藉口對他動手?但又一想,傳聞中白帝一向對任何事都不太過問,處事都有所保留,幾乎已經到了漠不關心的地步,不僅鮮少參與神族政事,也無心過問蠢蠢欲動的氏族之爭,和神權之爭。木魚難以想象,這樣的白帝會對一顆龍珠充滿興趣。
懷著如同烏雲般籠罩在心頭的不解和疑惑,木魚就這麼跟著闔桑一起靜觀其變,沒過多久,白蟾宮在千鈞一髮之刻出現,木魚驚詫之餘,不由得猜想,白帝是不是和白蟾宮也有不明恩怨,他對青兆出手,其實是為了逼白蟾宮現身……
待塵埃落定,青兆二人離去,白蟾宮隨白帝去往神界,闔桑一雙眼睛只深沉地盯著氣色不佳的白蟾宮,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木魚雖不敢對闔桑的舉動有何怨言,但感到十分鬱悶。他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莫名的非常窩囊,而他所有怨氣的源頭,都來源於他主子黑帝五子緊盯不放的蛇妖,白蟾宮。
後來,跟了白帝兩人沒多久,木魚突然發現,原來不止他們兩個人跟著白帝和白蟾宮,不遠的距離外,還有另一個人也鬼鬼祟祟地跟著他們。
闔桑看到了那人,但他視若無睹,只是看起來很不開心——
那人就是和褚寧生一起,與他們走散的人面桃花。
木魚知道闔桑不開心,可能是因為人面桃花在他之前找到了白蟾宮。但木魚又覺得闔桑是自作自受,畢竟在義莊時,闔桑雖看似在找白蟾宮,卻並沒有太多行動,後來若非是司星神君觸了他的底線,木魚想,自己這個猜不透心思的主子,也不一定會來找白蟾宮——
雖然,他嘴上說的是找白帝。
總之,木魚深深覺得,闔桑其實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
另一邊的人面桃花也跟了白帝和白蟾宮許久,似乎從白蟾宮出現替青兆解圍時就已經在了,木魚不知道他和白蟾宮之間發生了什麼,要以這種鬼祟的方式跟著白蟾宮,只是,看著人面桃花,木魚有點心驚肉跳。
因為,人面桃花看白蟾宮的眼神,和闔桑看白蟾宮時,太像太像。
他有些害怕,也有些嫉妒,還有一點兒……恨意,猶如幼芽破殼,在木魚的心口上悄悄生根發芽。
他這般崇拜的神族公子,怎麼就為了這麼一個蛇妖,變得和凡間的強盜一樣了呢?
白蟾宮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三回
神界的入口,有一個是在叫做“裂鑑”的大峽谷中。
此地白霧繚繞,宛如常年不散的瘴氣堆積,從峽谷外,看不清丁點霧下的模樣,那些白霧懶懶翻滾移動著,沉厚得像是一條蓋在峽谷上的巨大棉被。
走進入口,視線並未受白霧影響,能很清楚地看見周圍的事物。耳邊聽不見鳥獸蟲鳴,腳下只有黃色的枯土,一路走去,只能深刻地感到,這是一個沒有活物的死寂之地。
但偶爾,也能看到一些石縫地陷裡有著零星綠色,只是奇怪的是,那些似是草木的東西周身,都掛著如同蛛絲的銀色絲線,或呈網狀,或是絮絲,在沒有風的霧色峽谷內,好似被風撕扯張開,朝著同一個方向飄揚而去,並且就定格在那一瞬間,如同凝固的冰稜,一動不動。
闔桑兩人不緊不慢地跟著白帝和白蟾宮,踏入裂鑑的邊界時,闔桑突然停在了入口處,沒再繼續前行。
“主子,怎麼不走了?”木魚眼見白帝二人消失在白霧深處,語氣急促地問闔桑,似是看不見白帝二人的身影,頗為焦急。
對他而言,馬上就能見到去神界的天梯,到他夢寐以求的地方。雖然他依舊對白蟾宮成見深厚,但隨著越來越接近裂鑑谷內部,木魚已經顧不上埋怨其他了。他的腦袋一陣一陣發昏,雙腳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