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迎來清晨,卻因為陰雨天的關係,屋內還是昏暗一片。跳動的燭火使得二人落在牆上的影子顫顫巍巍,似是個隨時即將消逝的樣子。沈君淮憶起那日裡在雨幕中漸行漸遠的蘇翊辰。
'十五年後重逢,我是五歲的蘇翊辰,君淮你卻已經二十,我們相差的十五年,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十五年的等待,已經腐蝕了蘇翊辰,投入井底的月光,牌位前幾柱清冷的香火,都不是讓他煎熬的緣由,一切都出自於恨意,對著世間無盡的恨意。這恨意,如今怕也落到了沈君淮他的肩上。他曾經一心愛慕過蘇翊川,覺得愛意大概不過如此,在周圍看著他,與他遊樂,即使不屬於自己,也還是歡喜的一顆心沉穩又安寧。
現下呢?
現下是愛上了一隻鬼?
揹著沉重的債,愛意如同沉入了深淵的絕望,連光都覺得是可怕的,不可見人的。那些深埋在各自心底的愛與歡喜,如同四月的海棠,在沉甸甸的白雪下抬了頭,可是……終究是……太重了……
“那,翊辰……不是太可憐了……”
“君淮,此時此刻,你已不可再心軟。什麼秘密,什麼探尋,一開始是你選的,結局也是你選的,將此鬼除去後,一併送走翊辰吧,人世不是他停留的地方,他如今病成這樣,也是活受罪。”
“不可……不可,翊辰他沒有錯,這是他應得的,作為一個活人立於青天白日下才是他應有的,大哥,秘密遮掩了就罷,不要為難他。”
燭心“啪”一下,炸開一朵燈花,霎時映出了沈君淮滿是哀慼的臉。沈君逸在這燭火下審視他,覺得相較起自己的親弟弟來說,他才是可憐又可嘆——私心裡恐懼自己的秘密曝光,恐懼十五年前的罪孽要再一次降臨到自己頭上,可一邊又覺得自己寬容大度心腸柔軟,見不得替自己死去的人受一丁點的委屈。就是這樣一個可憐又可嘆的人,倒是叫他沈君逸牽腸掛懷了這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