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燒,先去歇息吧。我陰氣衝撞你,留下來怕你會病的更厲害,我呆一會兒就走。”
“你別走,大嫂不知生死,大哥他也……你留下陪陪我。”
他是個要哭出來的模樣,雙眼眨著,睫毛下帶著星星點點的淚光。蘇翊辰用指尖蹭了蹭他的眼睛,蹭到了一點濡溼的痕跡。
“好,你去床上躺著。”
“我就這麼坐著好不好……閉上眼……就全是血……”
這是蘇翊辰無法體會的感受,鮮血於他而言僅是死亡,而死亡又代表什麼?死亡不過漫長的等待,等過一日朝陽又等來下一輪明月,等過上弦月,眨眼看到下弦月,等過井水乾涸了一個冬季,又在下一個夏季重新漲滿。君淮現在的恐懼,不過閉上眼就是漫長的等待,等待有何可怕之處?比在人間行走,在井底等待顯然是更加平靜的。
沈君淮趴在桌上,正在發燒的紅臉頰藏在小臂後面,露出緊皺的眉頭和不肯閉合的雙眼。蘇翊辰枯瘦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間,撫平褶皺。
“睡吧,我守著你。”
夜色漸晚,烏雲後見不到的陽光已慢慢落下山坳,夜幕緩緩爬上蒼穹。沈君逸站在屋外,聽到屋裡周玉笙的痛叫聲已經越來越弱,大約是力氣已經耗盡,生命在漸漸流逝而去。三四個德高望重的名醫開出了方子讓下人用最快的速度煎了來,黑乎乎的湯藥從沈君逸跟前端進去,換出來的是大夫唉聲嘆氣以及周玉笙氣息漸弱的呼喊。
大概是要結束了。
沈君逸抬頭看夜幕,烏雲厚重,星子全都躲藏起來不肯露面,天氣寒冷,冷風裹著尖銳的痛滑過他的衣襟,試探著鑽進了他的胸口,那裡面墜著一塊沉甸甸的冰,凍得心臟都要麻痺。一個大夫急匆匆從屋內出來,湊到了沈君逸身前。
“大公子,尊夫人因滾落臺階時腹部受到了大力的撞擊,如今氣血崩潰,我們已經……回天乏術了,還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