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遠連忙擺手:“沒什麼。我就是隨口一問。看起來你跟左易關係挺好。”
“……”劉明不說話。昨天才認識的關係有什麼好說的!
陳銘遠盯著他的眼睛看:“我來找你之前順便去了一趟學校教務處,查了一下名單。好像F
大沒有一個叫左易的學生。你們在哪兒認識的?”
“這個……說來話長。”劉明低頭掩飾自己的慌張。
“哦。那我們說點別的。”陳銘遠把劉明的表現看在眼裡,轉而改口談其它。劉明與左易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秘密。但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畢竟劉明才被保釋,從法律上講,他有權不回答自己的提問。
“說起來我跟你是校友。我06屆的。”
“真的?”
“你不信?我記得你是中文系吧。你們繫有個教公共語文的史老師,上他的課掛科的人排長龍,我們當時還模仿史泰龍給他起個綽號,叫‘史長龍’!”
“呵呵……”劉明笑,那個教師現在教他。
閒聊一會兒,陳銘遠看劉明的戒備卸下不少,便不露痕跡地又把話題往案子上帶。
“嗨,我說你小子把警方耍得夠嗆啊!明明人在迪廳,卻跑來投案說殺了人。”
“不、不好意思!”劉明靦腆地撓撓頭。
“你怎麼會知道兇案現場呢?”陳銘遠把咖啡杯放下,傾身向劉明壓去,聲音低低的,氣場嚇人。
劉明又變得拘謹起來,雙手交叉握著水杯,藏在桌下的腿不由自主地有些發軟。
“我也不知道。”
“怎麼說?”
“不好形容……”劉明認真地想了想,“就是有那麼一個意識,知道自己殺人,但其它感覺卻是空的,覺得不真實,可實際上,記憶又那麼清楚地擺在那兒……總之,就是混亂。”劉明猶豫著要不要把克隆的事坦白出來,但話到最後還是忍住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注重證據的警察更不可能相信。
“我明白。其實大部分的兇手在行兇後都有這種混亂感。”
“可我沒殺人!”
“你當然沒殺人。你的同學和精|液不會說謊,但你卻有殺人的記憶。這是個很好的突破口。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趟兇案現場?”
“你是說老校區的教師宿舍?”劉明有點猶豫。
“是的。學校現在變化很大,我快找不到路了。不如你來給我當嚮導,免得我再去找人問。”
“這……好吧。”劉明站起來,在褲腿上把手心的水漬擦乾。
王立春的宿舍在老區最僻靜的角落裡,是學校配給常在老區上課的教師的臨時休息室,像王立春這種高職稱的資深教授,在市郊分得有學校投資的商品房,不過距離很遠,不方便中休休息。
這間學校配給的休息室陳設非常簡單,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書桌,書桌左手邊
是張摺疊沙發,右手邊有個小書架,裡面簡單放置著幾本常用的教科書。由於是兇案現場,門口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裡面的陳設都沒動過,保留著兇案當日的情形。但大部分的證物已經收納進證物處了。
劉明跟著陳銘遠走進去,尋著記憶找到了地上的血跡。母體就是站在書桌前把王立春擊斃的。那時王立春背對著母體,說著嘲諷的話語。母體抓起桌上的菸灰缸砸了過去。
第一下砸下去,王立春還有意識,反過來與母體扭打在一起。母體接著又在他的傷口上補了一下,腦漿都迸出來了。王立春吸了兩口氣後歪歪斜斜地倒下去,血噴得到處都是。
“兇手的血跡留在了這裡。”陳銘遠指著書架上的黑點,“雖然很少,但還是被找到了。”
劉明默不作聲地點頭,這個資訊記憶裡並沒有,或許連母體也沒有印象。
陳銘遠背對著他,把現場一一指給他看,完了之後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很吃驚?這跟你的敘述完全一樣!”
劉明連忙點頭。
陳銘遠看看時間:“哇,都七點了,怪不得肚子這麼餓。走,我請你吃飯去!”
“對不起,我覺得沒什麼胃口。”劉明愁眉苦臉地,兇案現場弄得他很不舒服。
“是嗎?我原本打算請你吃火鍋的。剛才來的時候看見校門外新開了一家小肥羊。我上學那會兒可喜歡這個了。”
“謝謝,還是下次吧。”劉明想到紅通通的火鍋有著血一樣的顏色就覺得更加噁心了。他真不明白陳銘遠怎麼還有那麼好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