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我去秦青姑娘的廂房去看看麼?”
“好,柳大夫一定要幫幫我。我真的不想死,也不想變成一個瘋子。”
“不會的,我答應你。”
在秦青的廂房,柳青陽看不到任何怪異的地方。也聞不到任何血腥之氣。
既然如此,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文兒在說謊。
可是文兒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這裡面到底誰說了假話?誰說了真話。
是誰可以抹殺掉一切可以為陳逸洗清嫌疑的證據?是誰想要將陳逸置於死地?
“柳大夫,秦姐姐便是死在這裡。”文兒緊緊地抓著柳青陽的手,如同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有人在給自己設定了一個陷阱迷障。看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
走出花坊,路上召回了留在老瞎子身邊的柳念便一起去巡捕房。
老瞎子看著這父子的背影搖搖頭。
這是被緣所牽連的命運。
無法找到答案的柳青陽帶著柳唸到了巡捕房,看到他的賈恩雙眼亮了起來:“柳大夫,是不是找到證據了?”
“沒有。”柳青陽答道。
聽了柳青陽的回答,賈恩的臉色白了起來。
“柳大夫,那怎麼辦!”賈恩激動地靠近柳青陽卻被柳念打掉他伸出來的手並露出嫌惡的表情,賈恩一時不知所措。
在牢房裡,白師盛替柳青陽開啟牢房讓柳青陽進去自己在外面靠著牢房等待審判陳逸的時間。
“青陽。”
“嗯。”
“我是不是要死定了。”
“不是。”
“可人真的是我殺的。”
“人不是你殺的。”
“可為什麼我會記得一清二楚?”陳逸臉上有了悲哀。
柳念盯著陳逸的身旁與虛空對弈。這詭異的場面讓陳逸想起昨天晚上那囚犯的慘叫聲。
“因為你被迷惑,而我,也被迷惑。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心底沒有罪惡感,因為這人並不是你殺的。”
是的。陳逸心底沒有絲毫罪惡感,但卻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如何殺人。
這便是十分詭異而違和的地方。
現在的陳逸已經不是以前的陳逸,若真是他殺了那麼他的心不會這般平靜。
“迷惑?”
“因為有人要你死。”
陳逸不知道到怎麼介面,在上海灘自己得罪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已經全部被自己關進巡捕房的牢房裡了。
“是西方的催眠術和心裡暗示。在死之地,我看不到已死之靈,也聞不到鬼氣和妖氣。所以有人說了謊。”
“便是那個說了謊言的人要害你,那個說謊的便是真兇了。”
“可我找不到真兇。”
“陳逸,你不會死。”
陳逸聽了柳青陽的話有些無奈。
時間到了的時候,白師盛親自押陳逸前往安街行刑。路上的記者蜂擁而至,上海灘民眾看著,有人將爛菜葉丟到了陳逸頭上。有了這一個開場,大家便也不會矜持了。
賈恩替陳逸擋掉那些從人群中丟過來的爛菜葉、臭雞蛋。
“你回去吧。”陳逸冷靜地說。
“我對不起你,陳頭。如果章哥回來了,一定不會原諒我。”賈恩低低地抽泣。
“如果我的死能夠給他換來醒過來,那麼我這死也是值得的。”陳逸笑著說。
“陳頭……”
“記得幫我帶話給章是非:有這樣的兄弟,是陳逸這一輩子的福氣。”
“要帶,陳頭自己帶!”賈恩無法冷靜地大叫。
“唉。”陳逸嘆了一口氣。
看著賈恩與陳逸,陽光下柳青陽心道:這便是緣吧。
沒有血緣關係的緣分,這一張人與人之間的大網是緣之網。
因為信任,因為惺惺相惜;因為可以為了對方捨命,因為可以拳腳相向大醉一場。
這活著,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安街的街口,陳逸這罪也便定下了。白師盛手一揚,巡捕房的巡捕的槍齊齊對準陳逸。賈恩手抖著,臉上卻變得冷漠麻木了。
“放——”
“住手——”柳青陽一個身影一閃在眾人還沒有會意過來之時,巡捕手中的槍全部飛天射去,柳念護住陳逸。白師盛怒喝:“放肆!”巡捕房所有的人拿槍全部指著柳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