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他另有所愛,決意為她留在美國;他不想欠他,多一刻都不肯,迫不及待把他這個債主打發?
“你說什麼,”展鵬飛的攥著手機手漸漸收緊,那力道幾乎要捏碎手中的超薄手機。
“我先還你四十萬,剩下的要再等兩年。”
“我不想要錢,”展鵬飛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只想要你。
“但是不還錢,叔叔阿姨怎麼相信我對學長的心意,又怎麼放心把學長交給我。”
展鵬飛總算體驗了一把過山車的感覺,前一刻心還在谷底,這一會兒就已經升上了高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楊文博明確主動為他們的將來打算,心裡甜蜜異常,忙道:“你在國外需要用錢,這筆錢不急著還。”
“我不缺錢用,”楊文博在卷宗的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也不想我們隔著債務交往吧。”
這些年楊慧賺的錢除了流動資金剩下的都陸陸續續交給了楊文博,勉強能有二十萬。
楊文博把這二十萬連同他賺的幾萬外快都扔在了股票、基金、期貨裡,剛開始賠多賺少,到現在翻了一倍,也算穩紮穩打了。
第二天展鵬飛就拿著存了四十萬的銀行卡回了家。
展媽拿著銀行卡,不由有些後悔,“那麼小的孩子,哪來這麼多錢。”
“他的獎學金和楊阿姨開店掙的錢。”
“不容易啊,”展媽把銀行卡塞回展鵬飛手裡,聽說他在國外唸書,肯定很缺錢。
展鵬飛把銀行卡塞進展媽的口袋,帶著一絲自得,“你不瞭解阿文,他說自己不缺錢那就是真的不缺錢。”
展爸抬了抬眼皮,“正好,拿這些錢去付個首付,兩年之內必須給我結婚生子。”
於是展鵬飛開始了痛不欲生的被逼婚生涯。
而此刻的S大308宿舍,王峰對著空蕩蕩的三張床鋪感慨萬千,老四赴美實習後,老三緊接著赴英公費讀研,老大答辯完就回家努力把小廠子發展成大廠子了,連吃散夥飯的機會都沒有,只剩他一個找不到工作的在這對景傷懷。
大一的時候,他想啊,大學還有四年,該好好地放鬆一下;
大二的時候,他想啊,離畢業還早著呢,大學學習不重要,應該學點社會技能;
大三的時候,他還想毛啊,人家都更上一層樓了,他才剛開始學習,結果學不下去了;
大四的時候,他想啊,畢業還有一年,一個個就知道東奔西跑,特別影響人家學習的氛圍啊知不知道。
唉,還是努力考公吧。”
兩年後,楊文博完成了耶魯大學的碩士學業,成功晉升貝克麥肯斯律師事務所的資深律師,從洛杉磯歸來。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展鵬飛在楊文博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
楊文博與三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個子更高了,比他還高了一個頭頂,臉頰上去掉了少年時期的嬰兒肥,眼神更加深幽,認真看著某個人時,能給人一種三堂會審的壓迫感。
準確地來說,是從少年變成了男人。
楊文博暫時落腳在展鵬飛的小單間,這一回,無需引誘,他就把人吃得渣都不剩。
中午十分,展鵬飛才悠悠醒來,揉著痠痛的腰,不由懷疑,阿文是不是找人練習過技巧了,這麼生猛。
楊文博一大早就離開了,先是去貝克麥肯斯在S大的分所報了個道,又去4S店提了輛車,驅車前往西山大學城的小商品市場,楊慧就是在這裡租的門面。
現在是暑假,顧客稀少,楊慧卻沒休息的意思,整理店中剩下的各種零碎布料,做成布偶放淘寶上賣。
楊文博回國定居,和展鵬飛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即使展鵬飛不說,他也能猜到學長面臨的巨大壓力,早一日塵埃落定也好。
楊文博很平靜地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楊慧,楊慧只是怔了一下便道:“你自己喜歡就好,鵬飛是個好孩子。”
第二日,楊文博拉著展鵬飛到了展家,懇請二老成全他們。
展爸真想被氣個心臟病猝死、腦溢血猝死,這樣還痛快些,無奈他身體實在太好,腰不疼腿不酸,吃嘛嘛香,只得對展媽大吼道:“都是你喜歡把他當女孩打扮,現在真的變成女孩了吧。”
展媽自知理虧,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只得支援兒子到底,“那你就當生的都是女兒算了。”
展爸摔杯子:“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展媽摔碟子,“面子重要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