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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珏冷冷的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八準,便想繞開他離開。
耳邊呼的一聲風響,四珏已經被八準壓倒在桌案上,那人金色的雙眸已經被霧氣模糊,“四珏,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只要你說一句,就是讓我去犯天條,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沒人要你去犯天條。”四珏的語氣冷淡,一如無波無瀾的忘川河水。
“為什麼,你一直要對我這麼冷淡。”
“我是個判官,我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提筆落筆皆是生死歲月,不得有半分罔顧,半分私情。”“你說謊!”八準的臉幾乎要貼上四珏的臉,“你分明是自欺欺人,判官也是鬼,是鬼就有七情六慾,一切都是你的藉口。”
八準胸口劇烈的起伏,臉龐更是漲紅,“你,你不是不想讓六閒出事麼?只要你說一句,就一句,我拼上魂飛魄散也一定會去辦。反正你也不待見我,不如做了這兩全其美的選擇。”說道後來,八準的臉上只剩下哀求。
“不需要!也沒有人需要你魂飛魄散,你改放下你心中的桎梏。不可能的事情,”
八準木然的鬆開扯著四珏衣領的手,愣愣的看著那個離去的紅色身影,原本自己只是看不上四珏一副萬年玄冰雕刻的臉龐,凡是還喜歡跟四珏對著幹,就是為了有一天要看著這個清冷孤傲的臉上的哀求,可是,最後他發現,最可憐最可悲的那個人是他,無論自己怎麼威逼利誘,無論自己如何哀求,四珏一絲機會都沒有給自己,甚至沒有一絲希望。
自己就從來沒有被四珏放在眼裡過,可悲,原來自己萌發跟四珏唱對臺戲的意向最根本的動機只是希望這個高傲孤冷的傢伙注意自己。原來,那人從來都對自己不以為意。
那種絕望無力的感覺襲上來,為何我在他心門之外叩門口到精疲力盡,他都沒有開出一條門縫給我,哪怕是因為憐憫也好。
四珏的心很窄,很小。只能裝進一個人,一個人就滿了,門是不會再為別人開的。四珏,倔強執拗,會因為一個選擇一隻走到黑,走到無路。即使用腦袋去撞,哪怕是撞個頭破血流也一定要撞開一條路。如果牆後,門後是地殼,那就撞死在上面好了。
56、第五十六章 畫中山,竹中箋
判官殿,生死司,後堂。
素淨的書房中,一襲猩紅官袍的四珏站在空空的白色牆面前,手裡是蘸滿了濃墨的判官筆。
判官筆上幾許白色的靈氣,旋轉的流動著。
閉目,甩腕,一副山水畫就出現在空白的牆面之上。
蜿蜒的山路,盤在聳入雲霄的峰巒上,一條晶瑩的瀑布在山頂飛流直下。瀑布的兩邊長滿了嵌入山體的古樹,而最大的一株古樹上,站著一隻白鷹低頭做梳理翅膀狀。
一陣清風吹過,將四珏筆尖上的一滴墨水吹落,也吹動了畫裡面的雲。吹出來了瀑布潮溼的水汽,吹動了山上的古樹。那隻白鷹竟然扇了扇翅膀向著四珏飛來。
四珏步履輕邁,就那樣走進了畫中。白鷹溫順的落了下來,等待主人的驅使。
四珏輕撫白鷹,一人一鷹乘著風飛翔峰巒的頂峰。
山頂是一灣潭水,潭水慢慢的流向山下,形成之前看到的瀑布。
潭水十分的清澈,除了能看清潭中游弋的小魚,還能看清池底的鵝卵石。池中的銀鱗小魚,在池水中看到一紅一白的倒影,甩了甩魚尾衝一人一鷹游來,慢慢的銀鱗退去,變成大片白滑的肌膚,青綠色的長髮垂下蓋住嬌美的身姿和胸前。只剩一條覆滿銀鱗的魚尾,在水中不停擺動。
美人魚眼中再無戾氣,只剩一片清明。
“你自由了,凌落!”
“自由?我可以離開了麼?不過這裡真好,我發現我已經捨不得這裡了。”
“難道你不想去見那個人麼?”
“五浮?”凌落擺動魚尾游到四珏腳邊,“你是說我可以去見五浮麼?”
四珏點點頭,“不過我有件事情需要做,做完這件事情,無論你是想留下,還是想離開都由你自己決定。”
“是什麼事情?”
四珏在袖子裡面拿出一個類似竹筒的東西,“把它交給五浮。”
凌落退去魚尾,幻化出修長白滑的雙腿,髮絲擺動,遮住大半身體,赤著腳走上岸,從四珏手中接過竹筒。
竹筒只有拇指粗細,“這是什麼?”
“你交給五浮他自然就會知道了。”四珏梳理著白鷹的頸上的羽毛。“我把玉兒借給你,它會揹著你找到五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