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之後,現金變成了我面前大廈一樣花花綠綠的籌碼。
文斯從休息室裡出來,一身清爽,跟他一起進去的姑娘們,沒有。我能想象出裡面發生了什麼。好在他再也沒有當著我的面……呃,享用晚餐。真是太仁慈了。
「開始吧。」他說,我拉開一張椅子,他在我身邊入座。
莊家點了點頭,開始發牌。VIP室的戰鬥就這樣無聲的打響了。
知道讀心術用在哪裡最爽嗎?德州撲克。
我們贏啊贏啊,一直到我覺得可以在籌碼裡面游泳。一個金色的是五萬塊,那麼現在我有像是……數不清。
中場休息時,一個年輕人悄悄的從後面接近我們。
「你好,我叫雷米,是經營這裡的。」他笑著說,沒有握手示好的意思,「先生們,我想你們該休息了。」他用法官似的口吻說。
「但是我們還沒有盡興呢!」我像個孩子一樣在椅子上搖晃。
一個高大的金髮男人從他背後走上前來,沒說話,只是彎曲了一下他的胳膊,肌肉鼓起來,我開始為他的襯衣擔心。
「我們應該看哪裡?」文斯問,假裝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知道,或許應該給他一個啞鈴,和一瓶嬰兒油。」我回答。默契啊,來擊個掌吧。
「好了,蠢貨。」雷米揮開他,「不要威脅客人。」
哦,原來那是一個威脅。嚇死了。
雷米再次轉向我們,「拿著錢走,或者……」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笑了一下。會令人聯想到刀具廣告的笑容。這個才是威脅。
我不想惹麻煩,「現在我算是有錢了嗎?」我徵求文斯的意見。
「等級一。」他不情願的肯定。
我們從那裡離開了。
凌晨的維加斯行人寥寥,我們走在華燈之下。鈔票讓直升機帶回雲霄塔的頂層包房。這樣安全。上帝也救不了我,今晚我要睡在錢堆上。
一直以來,我覺得坐在豪車裡很拉風,可是現在,我知道什麼比那更拉風:你走在馬路上,周圍一整個車隊像寵物狗靜靜的跟著你。
我們路過噴泉、複製的埃菲爾鐵塔和自由女神,在小教堂那,一對新人正從拱門裡手挽著手、笑著走出來,親朋好友、或者是僱來的親朋好友們將剪成桃心的彩紙灑向他們。
不知不覺,我停腳步,看著新郎抱起新娘,吻她。那麼熱情洋溢,似乎世界上只有他們倆。
我們在路邊看著,直到他們驅車離去,奔向美好的明天。
真奇怪,雖然我不再留戀米娜,可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我仍然忍不住自怨自艾。大概是因為,人們總是會被自己可能擁有而卻未曾擁有的東西吸引,而遺憾,正是充滿了種種未知的可能性。如果當時……
文斯一定讀出了我的想法,他難得的沒有發表任何高論,「想來點驚世駭俗的嗎?」
他成功的轉移了我的興趣,「我以為,和一個會讀心的吸血鬼一起洗劫賭場,這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呢。」
「或許我還留了一手。」文斯笑了一下,舉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下雨吧。」
「你在跟上帝說話嗎?」我打趣說。
噓,他豎起食指貼在嘴唇上,然後指了指天上。
我仰頭望去,夜空中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一排直升機劃破視野,什麼東西,鋪天蓋地的傾灑下來,四處飄散,充滿了整條街道。
是鈔票。眼花繚亂的、不計其數的鈔票。來見證奇蹟的一刻吧!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就像我第一次見到雪的時候那樣。我望向天空,振臂高呼:
「我的老天啊!」
一場錢雨,這絕對是我一生中最痛快的淋浴了。
百元大鈔不斷落在我的頭髮和肩膀上,我想跳舞。
「嘿,你說這能堅持到我唱完雨中曲嗎?」我問,撒丫子飛奔,拉著路燈柱子轉圈。
文斯遠遠地看著我,「應該試試。」
我真的哼起來。直升飛機的探照燈、車燈、路燈和霓虹燈交織在一起,變幻,我感覺世界好像一個萬花筒,充滿亮晶晶的彩紙,在我周圍旋轉。
當唱到「準備好去愛」那句時,一個念頭滑過,我停下來。
「文斯。」
「嗯?」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前我說我沒中過彩票,我錯了。」
他等著,我繼續說:
「遇見你,已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