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定了,我要扯開你的肚子,挖了你的心肝……”伴著血腥恐怖的話語,又是一長串大響屁。
給水根樂的在床上直打滾。
好不容易,清河王出恭完畢,捂著肚子舉步維艱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吃了香灰後,紹的元氣大傷,就算內里居住著多麼狠厲的靈,如果沒有足夠的靈氣支援,外在的肉體還是會生老病死的。
紹現在肚子疼得不行,就如同當初逼宮失敗,被哥哥強迫飲下毒酒時的疼痛不堪,每節腸子都似被烈焰焚燒一般。
水根聽著對面的床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再看看紹痛苦不堪的樣子,小孩樂夠了又開始心軟了,終於還是起身來到紹的床邊,推了推他正在抽搐的背:“來,我給你揉揉吧!”
看紹也不搭理他,水根乾脆將手伸了過去,放到紹的肚子上一下下的揉。
“這是我媽教我的,治肚子疼特別靈。”
還別說,暖暖的掌心放上去,緩緩地推展開來,糾結的腸子果然舒展了不少。
紹慢慢地放開的眉頭,躺平了身子,任水根上下地推拿。
到了最後,肚子終於不疼了,可水根也半躺在他的身上,人卻早已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紹本來想一腳給他踹下去,但發現水根的手,隔三差五地還在自己的肚子上劃拉幾下的時候,又忍住了。
他將水根拽到自己的床上,同時在床的四角封了幾道結界,避免水根身上的定魂石的氣息擴散出去,引來午夜兇靈。
做完這一切,紹也閉上了疲憊的眼睛,在臨睡前那一刻,他回憶起了,自己小時候肚子疼的時候,自己的母親也是這麼給自己止疼的。
他又不禁看了看水根,小孩睡得正香,微微翹起的濃密的眼睫毛,讓孩子略顯稚氣。小小的年紀,偏偏眉頭的位置已經開始有些微的細紋了,看得出是經常皺眉頭的人。
天生的倒黴相,偏偏還有副不算壞的心腸,就算對自己這個害慘了他的厲鬼,關鍵時刻也能援手相助。
原來他以為這就是個愚鈍之人,十足的東郭先生。可隨後幾次,他發現這小子的心機不少,也算不上是個粗淺的鄉野村夫。
看來這個吳水根雖然鬼心眼不少,心地倒還不壞。
紹對他的反感,稍稍減退了些。
看在這小子這麼識趣的份兒上,自己就賞他一頓好覺吧。
算起來,這是倆人第三次相擁而眠。
冰冷的獄中夜晚,這麼單純的互相擁抱取暖,倒也不失為一種慰藉。
可惜屋裡的隱隱的味道不夠河蟹,不然倒真算得上是個高質量的睡眠呢!
因為在床的四處封了結界,就算周圍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紹都會在第一時間察覺。
這次,當那雙詭異的眼睛再次在獄門外出現時,結界牆上立刻泛起了陣陣漣漪。
原來是他!紹猛地睜開了眼睛……
二十一
水根睡得天昏地暗,根本沒發覺囚室的門已經被人開啟了。
紹坐起身來,冷冷地看著來人,那人進來時,鐵門發出閉合的“咔吧”聲,讓水根微微地張開了眼睛,抬頭看看進來的這位,又轉身捅了捅清河王:“你夜宵來了,趕緊吃吧!”說完轉身繼續睡覺。
鬼見得多了,就沒啥可怕的了。這些時日來,水根的神經越發堅韌,平心而論,無頭女鬼和鞭王大叔真算得鬼中比較體面的了。剩下的幾個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成人形。
就說眼前這位吧,該不是剛從焚屍爐裡爬出來的吧?燒得跟烤羊頭似的,看一眼就把明天的口糧都省了。
“清河王,你的品位真是不同,居然讓這個土鱉蛋活到現在。”
熟悉的腔調撞進裡水根的耳膜,激得他打了個冷戰。
是他——本應躺在重症監護病房的馮局長!
水根本能地往紹的懷裡縮了縮。看來局長在甬道里被款待得不薄。
臉部重度燒傷,隔著三米,都能隱約聞著肉被烤糊了的味兒。
清河王聽了冷哼一聲,反手將水根摟住,在孩子的臉蛋上“吧嗒”親了一口帶響的。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馮局長呢,如果不是這番陰差陽錯,我怎麼能確定水根真的就是萬人的轉世?”
馮局長聽了,鑲嵌在焦肉裡的眼珠子驚訝地一睜。別怪局長納悶,連水根都覺著奇怪,自己怎麼又成萬人了?
他直覺這位清河王又要利用自己這根蚯蚓釣大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