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師兄,比誰都要心疼。最近他總是心神不寧,似有驚變將要在他眼皮底下發生,元嬰修士的直覺通常都不是無的放矢,他有感覺他的大敵回來了——應該是師父吧,那個鬼畜的男人難道真的從地獄深處爬回來了?還是奪舍重生了?老不死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眼中閃過陰狠的光芒,那人也端要看看,自己會不會放過他!
輕輕拉過師兄的手與自己十指緊扣,洛寧的眼中是溺死人的溫柔,輕輕在那人高熱的額頭、鼻樑和唇瓣印下冰冷的親吻。眼中藍芒閃動,洛寧動了動肩膀,一雙巨大的透明羽翼便將床上的兩人包裹起來,虛化的翎羽在日光下光彩奪目,少年的眼睛也慢慢轉成了冰藍色。
父親說過,洛家人身上都有上古兇獸血脈,早前自己閉關便是徹底激發了體內的真靈之血,變身後的修為甚至直逼化神初期——師兄,寧兒變強了,那些看不順眼的人,那些傷害了你的人,就讓師弟把它們都送到地獄裡去吧!洛寧笑得溫柔,凍土般的眼睛中卻流露出霜刃般的煞氣,只那雙環抱懷中人的手,依舊小心而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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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還好麼?緩過來沒有?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麼?”數日後,看到那淺褐色的瞳孔再度張開,此時已經回覆尋常姿態的洛寧馬上關心地詢問道。神智還未完全迴歸的吳起只覺得自己抱著塊冰塊,高熱的身體舒爽不少,察覺懷中人想要起來,便不耐地說了句:“別動……”少年馬上定住,小心地繼續緊貼著師兄,不再動彈。
過了一會兒,似乎終於意識有所復甦的吳起終於睜開眼,面無表情地定定看了眼前同床相擁的俊秀少年好一會兒,方以沙啞的聲音開口道:“你是誰?我,又是誰?”洛寧的眼中出現驚恐,心底深處卻有一種可怕的驚喜在冒頭。難道師兄神智受創,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拋開過去那些極度沉重的回憶,重新開始?沒有老不死,沒有韓競,甚至沒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血欲宗主,只有陪在他身邊的自己!這樣想著,少年的呼吸急促起來,只是不確定地問道:“師兄你在說什麼啊,你是我師兄啊,我是你師弟小寧兒,你別嚇我啊……”
將洛寧變換的神色都收入眼底,魔君頓了頓方開口道:“當然是開玩笑嚇你玩的……”那一刻,洛寧覺得自己似從谷底飛上山隘,卻立馬又從山巔跌落深淵,心情起伏著,竟一時嚅囁著說不出話來。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態度,渾身還是虛弱無力的吳起方眯了眯眼,柔聲開口道:“小寧兒一切安好?你也感覺到了吧,師父他回來了。”
自從葉宣出現後,他思慮許久,還是覺得不應該隱瞞。他始終認為,葉宣並沒有放下對小寧兒的憎惡之心,只是礙於現在還沒發現洛寧的身份而已,故提醒師弟小心些,總是應該的。但是出於某種考慮,他卻也並不想告訴洛寧葉宣現在的身份——而內心升起的奇妙愧疚總令人隱隱有些不愉。
“他來找過你了是不是?”洛寧提高了聲調,見師兄只是眼神閃爍著沉默不語,鳳眼中閃過受傷,最終只是死死咬唇不再說話。男人總是太過坦蕩,他可能會隱瞞,但是不會欺騙,有時候,他甚至寧願對方會騙下他,就算只是隨意的誘哄,他也是甘之如飴的啊!
心中暗恨著,面對師兄沉靜如深潭的眼眸時卻又無法生氣,只得遷怒於那個老傢伙,都已壽元告罄坐化了,怎麼不乾脆就此灰飛煙滅呢?這裡可沒有人歡迎他!那個所謂的“師父”,始終是他和師兄之間的一塊心病,如同瘡疤,竟是一碰就痛,卻蟄伏在那裡,讓人無法忘記。
“師兄不說也不要緊,我會找出那個人的!當年如果不是他見死不救,我的母親不會就此隕落;不是他暗中下手,我的修為不會停滯不前;不是他胡亂試驗,你的身體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恨,淺色的瞳孔因為憤怒而緊縮著,熠熠生輝,竟令人不敢逼視
吳起轉過眼卻不答話。他對那個男人的感覺遠比洛寧複雜。如果不是葉宣,他就不能練成九幽天訣;如果不是葉宣,他就不可能繼承宮主之位,但是他又枉顧自己意志,將這個身體改造成了這個樣子,甚至剝奪了他身為男人最大的歡愉。功過相抵之下,倒也沒有多刻骨的怨恨,反而上次相見後,心底泛起的漣漪使得他面對師弟憤怒的指控時,只能沉默不語——雖然明知,沉默,有時候比反駁更傷人。
果然洛寧眼中怒意更甚,礙於吳起那晦暗不明的神色,便只得換個話題道:“師兄體內的陽丹可是被韓競治癒了?我察覺師兄體內似乎有異獸氣息,於你身體無礙吧?”嘴角動了動,察覺與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