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塵鏡已上前一步,召出三足小鼎,嫋娜青煙繚繞其上,紫色的光華旋轉在毒哥周身。
塵鏡兩指併攏點在莫雨桐眉間,默唸咒訣,運用化塵功將將一道渾然清氣打入莫雨桐體內,助其修復被清氣撐破的經脈。
連耀的一雙眸子牢牢地盯住懷中青年因虛弱而微闔著的雙眸,眸中波光瀲灩,只沉吟了一會兒,暗道,這青年給他的感覺竟是如此熟悉,便是這體內的清氣遊走方式都與那小傢伙一般無二。
正如此想著,連耀只覺那人經脈中的清氣急劇流逝,身體裡像是存在個填補不了的漏洞一般,諸多清氣都自然而然地從這處漏洞中傾瀉了出來,憑藉著塵鏡的能力竟是無法將這處漏洞修補好。
即便是身體經脈經過橙玉冰晶的開拓,莫雨桐也無法承受住當冰皇三目的清氣在體內急劇爆發所帶來的後果。
莫雨桐望著漲漲掉掉,最終仍是掉的數額大於漲的血條,心裡也是十分緊張,他現今因為失力而倒在連耀懷中,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十分費勁。
……萬一血條掉光了,他該怎麼辦?
還未來得及細想,莫雨桐便不受控制地地“啊”了一聲,腦袋一歪,在連耀懷裡軟了身子,正是氣血全都掉了個乾淨,介面整個變灰……
你已重傷。
令人蛋疼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莫雨桐望著那唯一一個原地復活的選項,默默地嚥了一口口水。
凌易大驚道:“掌門,莫師弟他、他……”
塵鏡面色一凜,將更多絲絲縷縷了的清氣打入莫雨桐體內,然而修者一旦死亡,周身清氣便逐漸消散,這些清氣再打入毒哥體內,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沉默良久,塵鏡終是收回了手,默默地搖了搖頭,“老夫已是盡了全力。”
凌易大驚失色,跌坐在地上,望著莫雨桐軟倒在連耀懷裡的“屍身”,怔怔地說道:“怎會如此……”
他承了莫雨桐太多的恩情,還未來得及報答,莫雨桐便這樣離去。
其實不只是他,若要細說,莫雨桐是整個如微閣的恩人,可是,就連化塵功都無法將其經脈修補好,那這世間真可謂是沒有功法能夠扭轉乾坤,起死回生。
連耀抿了抿唇,幽紫色的瞳孔中映著莫雨桐清俊溫和的面容,不知怎麼,他並不似凌易這般失落絕望,隱隱約約,他總覺著懷中的這個青年有一種玄之又玄的能力,叫他不會這麼輕易地死去。
那種玄之又玄的能力幾乎呼之欲出,可連耀卻總是有種只差一層薄薄的紙張一般捉摸不透。
“他對如微閣恩情極重,是以個人之死換得整個如微閣之生。”塵鏡站起身來,目光沉痛地望著這一地的鮮血和殘肢,“如微閣適逢大難,多虧的莫雨桐相助,他便是我們如微閣的大恩人,現下他正因我們而丟了性命,便將其屍體放入如微閣的冰洞之中,與如微閣歷代掌門牌位共同供奉於祖宗祠堂。”
與歷代掌門牌位一起供奉,可謂是一個門派對某個人最高的崇敬,如此殊榮,倒叫梵廉和梵清都微微驚訝了一下,可轉念一想,理應如此,兩人紛紛頷首。
“不必了……”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幾人驚訝地看向連耀的方向,卻見原本被連耀撐住抱在懷裡的青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掛著寬大衣裳,長著一張圓嘟嘟的小胖臉的奶娃娃,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認真而又嚴肅地望向塵鏡,“供奉牌位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跟著一些老古董們放在一起,壓力委實太大。”
忽然屁股一疼,莫雨桐輕聲叫了出來,他按住連耀的胳膊,用著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瞪著連耀,道:“連耀真人,我知你心有訝異,但何必暗中發作,這麼用力地捏我的屁股。”
他想了想,此事終究不好再瞞下去,他本就準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連耀,現下正是機會。
連耀怔然而醒,只覺手一陣滾燙,窗戶紙驟然被捅破,心心念唸的小傢伙真的就如同他猜測的那樣,讓他如何不驚訝。他下意識地收了收手臂,卻見那小傢伙的身子一歪,險些從他的懷抱中掉落下去,忙又將他摟了回來,任其坐回自己的手臂上,另一隻手習慣性的牢牢地拖住了他的小身子。
莫雨桐長舒一口氣,再對上連耀深深望著他的雙眸之時忽然一陣心虛,他攥起胖胖的小手,湊在唇邊咳了咳,說道:“真人,非我有心騙你,實在是事發突然,不知該如何相告。待會兒若是真人允許,在下願意將事情始末悉數道來。”
“是麼?”連耀忽然斂了眸子,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