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哭聲,再一看,大堂中停殯,哭泣者正是陶城夫人。
陶熊沒有理會母親的哭喊聲,他知道平日陶澤都受到母親的縱容,此番陶澤惹出這樣的事來,顯然也有母親參合在裡邊。
父親竟真得死去,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
陶熊跪倒在地,眼淚滾落。出城去虞城時,父親還親自出來送行,萬番叮囑,卻再也見不到他了。
姒璧見到陶熊跪地落淚,他眼圈也隨之泛紅,他想到了自己年老體虛的父親。
“陶六公子,你來了就好,陶城終於撥亂反正了。”
幾位長老不知道打哪出來,走至陶熊身邊,帶頭那人,手裡捧著象徵權力的玉鉞。
陶熊沒有看向玉鉞,而是質問:“我爹是怎麼沒的?”
“陶主積憤病亡,此時乃是非常時期,不能沒有新的陶主。”捧玉鉞的長老邊說邊將玉鉞遞給陶熊。陶熊遲疑,沒有接過。他年輕起盛,他或許也曾想過自己當陶主該是怎樣的情景,但是他想到了陶嬰和陶澤,想到了棺木中的父親。
“我爹的意願,必是讓嬰繼承陶主的位子,我不得逾越。”
陶熊起身,不想接玉鉞。
“我等知道陶六公子是個方正之人,但此時沒有玉鉞,如何號召城內外的子民,護住陶城免遭理人的入侵。”
長老們也是迫於一時的局勢,這才將玉鉞呈上。
陶熊明白,長老們說得不錯,他會遵循父親的意願,也會在此時攝居陶主的位子,以便抵禦外敵。
整理衣衫,端正跪下,陶熊從長老手中接過玉鉞,他握住了一城之主的權力。
身後,虞桑躬身,姒璧愣怔,見四周人皆低頭,他亦緩緩把身子彎下。
也許是命中註定,陶熊得是位人君,雖然這人君的任期不會太長。
花之紀痕 第八章(下)
深夜,風暴過後的平靜。陶熊在議事廳裡跟眾人議事,他們得讓理人在這段時間裡攻打不進來,直到陶嬰帶領主力部隊歸來。
陶熊清點城中士兵的數量,又重新做出佈置,他的想法不只是防止理人進入內城,還要將理人趕出外城,結束此次圍困。
“這麼說要出城攻打理人,這得組織一次大的進攻,只是,我擔心兵力不足。”虞桑很確定城外理人的數量,絕對比城內陶城士兵加上他所帶來的虞城士兵多。“迎面開戰肯定不行,我們可以偷襲。”陶熊從一開始就沒有正面對戰的意思,他深信有更好的選擇。“理人知道虞城派來援兵,不可能不恐慌,今日對城外理人而言,也是個不眠之夜。至於虞城到底派來多少援兵及之後還會有多少援兵,甚至是東谷的戰爭是否立即就能結束,理人不會清楚。”陶熊逐一分析,他指出了理人處於不安中,且很可能以為情況對自身將非常不利。“陶熊,你該不是想嚇走理人?那麼怎麼嚇?”虞桑參與過幾場戰爭,他的經驗不比以前沒指揮過軍隊的陶熊少,很清楚陶熊話中的意思。
陶熊笑而不語,掃視過在堂的各位,作揖說:“養好精力,明日再議。”
參與聚會的人中,有長老,有一些將領,也有虞桑和姒璧,甚至站在議事廳裡的僕從。
眾人離去,陶熊也轉身離開,只是他走出沒幾步,又轉身看後頭,他身後跟著虞桑。
“你到底有什麼樣的打算,說予我聽聽。” 虞桑不好打發,他也知道陶熊心裡肯定有對策。
“我有一個想法,由你帶領虞城士兵去偷襲白湖理人的村落,理人傾巢而出,村落裡僅有老弱。圍城的理人一定以為虞城後續援兵抵達,並且要攻打理人村落,後方動盪,前方絕對慌亂,到那時,自然會解圍。”陶熊說得平靜。
陶熊的話讓虞桑愕然,這是一個好辦法,他們甚至不用等到東谷大戰結束,援兵抵達,就能突破圍困。
“陶六子,你也不曾帶兵打仗,從哪裡學來這招。”
虞桑沒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倒是比他小上許多資歷又少的陶熊想出來。
“只是設身處境想自己如果是姒璋,最怕什麼。如果我是姒璋,最怕的就是後方村落淪陷,帶領計程車兵騷動,再不聽指揮。”
陶熊的話,讓虞桑意識到陶熊確實很聰明,而他不清楚陶嬰人怎樣,此時竟覺得像陶熊這樣的人,作為陶主再合適不過。
陶熊與虞桑辭別,返回寢室,卻見姒璧人站在門外,似乎在等他。“姒璧,我的人沒給你安排房間嗎?”陶熊問。“不是,我想跟你談談。” 姒璧回。陶熊領姒璧進門,姒璧往席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