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願君心似我心,定、定……”
“定不負相思意。”有人介面。
“哎,對。真是的,看了幾遍都記不住。”重七一笑,抬眼卻發現接話的並不是驢兒,而是迎面走來的那個年輕男人。他穿著一襲水藍色的長衫,身材偏瘦,唇紅齒白,眉眼生的精緻乖巧。重七並不認識對方,但從樣貌上來看,應該是樂陶王爺的幾位侍君之一,於是他從軟榻起身,禮貌的微笑,卻不言語。他中原話說的並不好,所以少說話總歸沒錯。
對方的笑容有些靦腆:“你就是重七吧?”
重七笑著點點頭,眼中卻有些警惕:“是。你是……”
他笑著開口:“我是……”
“連他你都不認識,真沒眼力。”
突然有人出聲打斷,來者是個很高挑的男子,眼角上挑,唇瓣極薄,鳳眼裡水波流轉,卻總是帶著些譏諷之意,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裡。他哼笑,“他就是最近最受寵愛的六侍君,李霽。”
“三哥。”李霽的表情有些尷尬。
“李少爺客氣了,草民怎麼有資格做您的三哥?”三侍君月狐目光一劃,落到重七身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重七一番,最終抬手扣住他的下巴,“果然是個美人。王爺就是有眼力,天下的絕色都讓他蒐羅來了。”
重七並未掙扎,但眼底卻變得一片陰霾。
“三哥……”
“別叫我三哥!”月狐一甩手,弄疼了重七。
驢兒見狀想上前,卻被重七的一個眼色給阻止了。他對這二人之間的事毫無興趣,也並不像參與進去,於是便悠悠的拿起書來繼續看,裝作聽不懂他們說話。這時候,南宮曜就出現了。他似乎剛從宮中回來,身上還穿著朝服。似乎看到了他們,南宮曜刻意放緩了步子,臉上依舊掛著那不溫不火的笑。重七瞭過去一眼,合了書與他們一起對南宮曜行禮。
月狐並沒有搭理南宮曜,揚了揚下巴輕哼一聲。
南宮曜並沒有責怪月狐的意思,只是笑著看了幾人一眼,目光卻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多停留一刻,眼中的清淺笑意也並沒有因為誰而加深一分。他溫吞的笑,似乎很沒脾氣:“怎麼都聚在一起了?”
“恰巧遇到了。”李霽乖巧的笑。
月狐依舊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眼底是對南宮曜的不屑與敵意。這一次,南宮曜終於看向了月狐。他抬手摸了摸胸前掛著的瑪瑙珠子,想了片刻,道:“今天是月狐你當值吧?”沒等月狐回答,因為他也知道月狐不會回答,“午膳準備些清淡的,我這幾天不想碰葷腥。哦,對了,加一些景洛國的特色菜,重七剛入府,一時應當還換不過來口味。”說完,他看了重七一眼。
重七恭敬的俯身,月狐沒答話,但也沒拒絕,算是默許。
南宮曜點點頭,側身跟身邊的隨從說了些什麼,然後離開了。月狐猶豫了片刻,也跟在他身後離開,他的步履僵硬,似乎極不情願。重七的目光不禁跟著南宮曜離開。他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好沒脾氣的王爺很難捉摸,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我也走了。”
李霽的表情有些失落,他勉強對重七笑了笑,也離開了。
耳根子終於清靜下來,重七鬆了口氣,坐回到軟榻上。將手中拿著的書卷起來,他將書卷翻來覆去的把玩了半天,總是藏著無數心思的眸子一轉,重七若有所思的問身邊的驢兒:“什麼是當值?”
“就是……今日輪到三侍君伺候王爺。”驢兒猶豫道。
重七皺眉——這種事也是“當值”嗎?
驢兒又說:“每天都會有一位侍君來打理王爺的飲食起居,當然,這晚,王爺也會在這位侍君的房裡就寢。”說完又怕這位異域主子聽不懂,解釋,”就寢就是睡覺的意思。”
重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中有些譏諷的笑意。
這就是他們中原所說的雨露均霑嗎?那個王爺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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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重七見到了所有的侍君,而在此之前,他也從驢兒的口中大致瞭解了他們的身份——大侍君司徒明月,是江湖神醫,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二侍君段季書,是當朝探花,現在翰林院就職;三侍君月狐是宮廷裡的樂師;四侍君展齊傲是江湖名門赤焰門的弟子,武功高強;五侍君殷仲是帝都最大商賈殷家的么子;六侍君他已經見過了,李侍郎的次子李霽。
飯桌上,今天坐在南宮曜身邊的是月狐。
重七表現的十分安靜,但小心思卻一直沒停。四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