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帶了幾分譏誚，“奧菲斯，看在曾經是戰友的份上，我最後勸你一句，涉入大天使之間爭鬥的漩渦，不是什麼明智的事。”
他在心裡暗暗補充說，至於我的去向，完全和你無關。
奧菲斯咬緊牙關，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不覺高了幾分。
“尼維爾——！我不想……你再被關到翡翠城。你認定這是內疚也好虛偽也好，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提莫為法爾送命！”
“奧菲斯……”尼維爾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開口，“我感謝你的好意。就算那樣，也不過是我還他當年的……一點利息。法爾連本金都從來沒索過，但我總不能裝作忘了。”
和你一樣。
“…………”
“奇怪麼？以法爾的眼光策略，被逼得跳下創界山那種事，怎麼可能是預定計劃？要不是為了……算了，”尼維爾隨手地撥弄下自己的頭髮，轉頭倒了杯熱茶慢慢捧著喝，“大家這些年來能平安無事多不容易你想過麼，奧菲斯？其實呢，我更感興趣的是，法爾現在怎麼樣了？看起來他越獄成功很久了嘛，你有什麼最新的訊息嗎？”
“……不，不知道，近來沒有他的訊息，但是，有關於雷米爾的。”
“嗯，雷特？他不就是去前線打仗？奧菲斯，你為什麼是那種表情？”
“前一段時日，席捲天界第四天的瘟疫，是雷米爾引發的。”
“哦——啊——什麼？！”尼維爾一口氣噎住，幾乎被醇甜的紅茶嗆到，他咳了半天終於放下杯子，直接瞪著面前的天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奧菲斯？”
“……這不是傳言，已經證實了。你在這裡，與外界隔絕才會一無所知。”
“雷特……怎麼會？”
尼維爾的眼睛迅速轉了傳。
好端端地這位是受什麼刺激了？前一陣？難道……他以為我們真的被燒死了？
不對——是以為法爾真的被燒死了吧……
可是，瘟疫？雷特怎麼會和瘟疫扯上關係？
“再就是，據說，歌隆前幾日迴歸了。”
“歌隆？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
“魔界的前帝都歌隆，魯賽斯之王城。”
“呃，這城市不是早就毀了嗎？記得四戰之後就完全消失了。”尼維爾繼續撥弄自己的頭髮，不自覺的舉止結果是他現在的頭髮已經亂得如同鳥巢而完全不自知。“等等，這條訊息又有雷特有什麼關係？”
“據說，帝都歌隆是在雷特召喚下出現的。當時法爾也出現了。而且，雷米爾和法羅爾都是……六翼天使。”
奧菲斯幾乎是帶著嘆息說出最後幾個詞。他想起自己看到這條情報時不可置信的心情。
黑色六翼，以及……冰藍六翼。
或許自己真的對於他們一無所知吧。哪怕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他自嘲地低下頭，不再去看完全陷入呆滯狀態的尼維爾。
尼維爾有一點說對了：他不應來這裡。
說這些，又能挽回些什麼呢？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背叛便是背叛。法爾不需要他的歉意，也談不上任何原諒。而，他真的覺得抱歉嗎？
即使時光倒流，奧菲斯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是會這樣做。
即使——法羅爾尼維爾提莫可能真的被燒死——他的作法也是一樣。
他想堂堂正正回到天界，已經想得太久了。
奧菲斯從容不迫地往門外走去，他知道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尼維爾根本注意不到他的離開。
隔著小小的花園，他可以清晰看到那宛如藍寶石般明亮的髮色，以及，眼中若有所思的悵然。
自離開薩維亞之後不知是第幾次，奧菲斯聽見自己心底一聲無可奈何的長嘆。
這是不是表示……他真的挑了一個很糟糕的時間來拜訪尼維爾？
法羅爾亞列，這位看似天真單純實則神秘深沉的天使或許不喜歡報復，可是，據他所知，也從來都不肯原諒。
如果——遺忘與漠視不算是最慘烈的報復的話。
您說是不是，烏列殿下？
一星銀灰滑過眼角，奧菲斯側過身子，停下腳步，謙恭行禮以掩飾內心的驚訝。
亞納爾殿下……？
優美而碩大的六翼在陽光下閃動著刺眼的翠藍光芒，神色平淡的大天使從庭院中走過，一如既往的沉靜莊嚴，彷彿走過御座之前，從肩頭披下熠熠生輝的銀灰色長髮一直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