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天一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安樨貼了一道符在他額頭上,然後只覺得渾身一陣陰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自己的肉身倒在沙發上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天一頓時傻眼,看著自己眼前變得有些透明的雙手,又看了看自己已然虛化成模糊的一坨的下半身,爆出一聲慘叫。
“我,我的長腿呢!還有,還有那玩意兒呢?怎麼連菊花都沒了?!”
看到自己的幽靈狀態,林天一覺得自己徹底龜裂了……
“嚎什麼嚎!吵死了!帶著魂狀的你比較好掩人耳目。你也不想明天看到報紙頭條報道說民眾看見有殭屍在天上飛吧?”
安樨受不了林天一的少見多怪,走到櫃櫥去取了一張薄單子,蓋在睡在沙發上的林天一的肉身身上,轉過身,朝林天一伸出了手。
“來,拉著我的手,別給走丟了。”
林天一是第一次呈現魂狀,必定不太適應,若是被風給吹跑了可就麻煩了。
林天一哪裡敢不從,乖乖地將手抵到了安樨的手裡。
安樨白皙的手掌緊緊地握著一隻透明的大手,那種調調很不搭,但感覺不算差。
“走了。”
“啊!那是牆啊喂!撞了撞了!!!”
安樨扯著林天一的手直接就往牆上衝,林天一被拽著也撒不開手,眼看著就要撞個頭破血流。
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林天一小心地掙開方才下意識緊閉的雙眼,卻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幕景象所魅惑。
今日恰逢十五,圓月當空,如玉盤一般懸掛在湛藍的天際。
平日裡林天一向來無心欣賞所謂的月色,但今日的月亮雖明澈,但卻又若有似無地籠著一層薄霧,透著些微的妖冶之氣。
安樨凌空而立,身後就是那抹圓且大的妖媚之月。
微風鼓動安樨耳際的短髮,林天一再次看到了安樨那抹殷紅的眸色。
許是並非初見,故而也沒有了原先的懼意,林天一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安樨的眼眸,只覺得那眸子比潭淵更深,似沒有盡頭一般,能將人的魂魄活生生地吸食進去。
“傻子,嚇呆了?你現在是魂狀,穿個牆不會有事。”
看著林天一呆呆傻傻的模樣,向來面無表情的安樨竟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眼波流轉,唇色瀲灩,安樨那絕美的五官因這一笑而徹底地靈動起來,林天一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霎那間漏跳了半拍。
“我們得趕快,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被安樨扯著在天上一通亂飛,林天一也不用使勁,在發現自己絕對不會從半空中掉下去摔成肉餅之後,竟然開始欣賞起腳下的城市璀璨的燈火起來。
等神經大條的林天一再度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和安樨已經位於一處民房之前。
看到這房子的周邊環境,林天一不禁皺了皺眉頭。
哪怕就是再發達的大城市,也總是有些黑暗的角落,貧民窟是每個摩登城市抹之不去的傷疤,時刻提醒著人們現實的殘酷與每個人人生際遇的差距。
這種汙糟的地方林天一從來沒有涉足過,以前也只不過在一些小說或者電視上見到過相關的描寫。
民房的第一層被用來做了店鋪,開的是理髮店,但室內卻透著粉色的燈光,即使到了深夜也沒有關門打烊,幾個穿著暴露的髮廊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笑得倒是燦爛。
街道狹窄得不可思議,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垃圾腐壞的味道,林天一皺著眉剛想抱怨,就被垃圾桶翻倒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幾隻流浪貓正在垃圾堆裡翻找食物。
“我們今天要找的人在這?”
林天一皺了皺眉——這實在不像是牛逼的人會生活的場所啊!這棟建築,連樓梯口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估計是被居民隨意堆放的雜物給掩蓋了,也估計是樓梯的燈早就燒了。
“走吧。”
安樨扯著林天一繼續穿牆,對於他來說,能不能找到樓梯都是無所謂的事。
林天一閉著眼再次撞了一次牆,等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又再度被屋內的景象給震撼到了。
他和安樨現下所在的,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房間”。
那只是在通道的盡頭的走廊,因為正好有窗戶,所以住戶用木板把那塊多餘出來的走廊做了隔斷,弄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小空間。
木板上雖然有門,但明顯是不知道從哪個二手市場甚至是垃圾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