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審完手中檔案的最後一頁,藍重重的吁了口氣,將鋼筆隨意一扔後舒坦地伸了個懶腰。
在伸手拿起下一份厚厚的資料前,雷伊專注的神盾倏地躍入他的眼簾。
沒什麼理由、周遭也一片冷寂,藍卻感到一股無法壓抑的熱潮衝向自己的腰際。
真是糟糕,眼前的工作明明還堆得像山一樣高,他卻忽然有股將這群閒雜人等揮退的衝動。
雷伊那專心一志的模樣有種難以言喻的誘惑力,強烈地激起地想摸遍他、吻遍他,和感受他體熱的慾念
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刻想起這事是挺怪異的,但藍現在才發覺自己最近當做著破天荒的舉動。
每當他想擁抱雷伊,即使只是想碰碰他、吻吻他而已,他都會要所有的人,包括負責他安全的人員全數退去。
以前從沒如此做過,而現在這麼做的理由,單純得連他自己都覺好笑。
唯一的原因,竟是他捨不得讓人看見雷伊最煽情、最魅惑的神態,只因那是屬於他單獨享有、獨一無二的東西。
就像個剛懂事不久的孩子第一次得到完全屬於自己的玩具,那如出一轍的蠻橫跋扈、毫不講道理的佔有慾般。
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向來毫不在意他人目光的自己,只要興致一來,就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會肆無忌憚地將陪在身邊的情婦攬住,壓根兒不將四周的目光當一回事。
雷伊是第一、也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激起他這種莫名其妙情感的人。
他發覺自己無法忍受有其它人佔據雷伊的心,就算佔滿他心思的人是他的親妹妹也不允許。
或許,這就是他一直不讓雷伊和費利斯見面的原因吧?
每次讓他們兄妹倆相見,雷伊就會連著好幾天都心不在焉,似乎是在回想和費利斯相處的情形;而自己卻從來沒在他心中佔有過一席之地。
看到思念費利斯出神的雷伊,他的胃就會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酸澀、苦悶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那就是所謂的嫉妒?
長久以來,不論是在事業或私生活上皆能從容自在地呼風喚雨的藍,早已習慣所有的事是理所當然。
他不曉得全力以赴卻得不到一絲回報是什麼滋味,因此當他生平第一次嚐到這種感覺時,張惶得無所適從。
不願承認自己因為雷伊對費利斯的思念而產生的那般黑暗情感叫作嫉妒,但哽在喉頭中、上不去也下不來的苦楚卻清晰得讓人心知肚明。
能真切、確實地感受到雷伊,也確知他的腦中僅有他的時刻,就只有當他在他身下被快感主宰而無法自制的時候。
為此,他就像是上了癮般地要不夠他。
昨晚一夜和今日早晨,他應已充分感受過他了,現在卻仍有空虛的感覺。就像是給餓得死去活來的人他最喜愛的食物,不管吃得再多都缺乏飽足感。
向來忠於自己的想望,並毫不吝惜將之實踐的藍,此刻自然也把自己的想望擺放在第一位。
而就在他準備將自己的慾望付諸行動前,一名從門外進來的女侍阻礙了他。
「什麼事?」他不悅地問道。
身著制服的女傭被他冷淡的態度嚇得膽寒,但必須做的工作還是得完成,否則最後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就得承擔所有責任。
「那個」女傭微靠近他的耳畔,以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迅速傳達。
看來似乎是藍在之前就要求她這麼做的,因此雷伊雖離他很近,卻完全聽不見那比耳語還小的聲音。
一會兒,藍抬起頭來,臉上的神情凝重。
「你沒弄錯?」事情何時變得如此嚴重?
「是的。」
「已經確定了嗎?」
「是的,請醫生看過了。」
「沒辦法,我知道了。」藍悄悄嘆了口氣,嘆息之中隱含著麻煩的意味,「你下去吧!」
「是。」
對究竟發生什麼事一無所知的雷伊,也不打算開口詢問。
反正如果是要他上場的事藍自然會下命令,若是和他無關的事,不多語、不過問是他的堅持。
以為這事應與自己無關的雷伊維持著低頭工作的姿勢,直到藍冷不防的叫了他一聲。
「雷伊。」
「什麼事?」雷伊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
「跟我來,我有東西要讓你看。」
藍的態度非常詭異,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