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為了……
答案他當然知道,卻不願正面承認。
藍逐漸明白向來對他人漠不關心的自己,因為雷伊的存在而漸漸改變,許多生平未曾嘗試過的情感正一點一滴地腐蝕他原本引以為傲的冷酷無情。
憤怒、生氣、嫉妒……
這些對一般人而言稀鬆平常的情緒,在他來說卻是完全陌生,也是造成他為了排除眼前的障礙物設下的陷阱,卻反而傷到自己的因素。
這次的計劃雖然失敗,但一向誓在必得的藍並不打算就此死心。
機會,還有很多。
向來自私自利的藍縱然因雷伊的存在而有所轉變,但基本上仍是個純粹的自我主義者。
或許他已體會到失去一個人的恐懼是怎么回事,然而這份心情也僅適用於雷伊這個男人而已。
即使是雷伊的至親,只要阻撓到他,下場仍是可想而知。
藍這個男人也許有'非雷伊不可'這份自覺,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別的了。
長久以來,權力爭鬥的結果,身為迪菲爾斯集團的首腦、站在萬人之上的威儀……這些現實因素使得他的性格中深深植入完全利己的觀念;假使他能放開心胸,坦然承認自己的感情,也許所有的事情能更加順遂也說不定。
只不過,要是他會這么做的話,他就不是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了。
無論如何,對藍而言,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手,而且是絕對的不擇手段。
即使如此一來,對方會受到傷害也無所謂。
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不在乎必須經過什么過程。
不只是單向的索求,他希望的……不,要求的是雷伊和他有相同的想法。
在挾持費莉絲為人質、不斷脅迫雷伊就範的過程中,他便無意識地灌輸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強迫觀念。
合不合理並不重要,說實在的,在此也無關緊要。藍的願望就是一切!
他自己如此深信著,周遭的所有人也理所當然地這樣認定。
因此,縱然雷伊總是質疑著他的想法和作風,在這種環境的壓迫下,最後也只有無條件接受一途。
'手。'他抓住雷伊因無力而垂下的手腕,'抱住我。'
'唔……'胡亂地搖了搖頭,雷伊終究沒違抗他。
或許是被體內亂竄的熱浪燒灼,以及自己的慾火折騰,讓雷伊一時間意亂情迷,只見那不論在何種情況下總是帶著一絲挑釁和警戒的眼神,此刻卻像沉迷在不可自拔的漩渦裡般迷離茫然。
被這難得的情況迷住,藍也沒再多說什么,只將自己的慾望再三深深埋進那全然接納自己的溫暖沼地。
由於身體的使力,七十二個鐘頭前左肩脾骨被子彈貫穿、需要靜養的傷口,因不當的動作而隱隱作痛,但這並不損害飄蕩在房內的濃烈氣氛。
四周的空氣彷彿要燃燒般,也炙熱著兩人的身心。
專注的目光端詳著雷伊胸側已淡去的傷疤,藍感到自己的傷處同時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為了彼此,他們都受過傷!
深深烙進兩人體內的刻痕彷彿是種無形的誓言,藍在腦中驀地閃過這個想法,一種無可名狀的感受讓他不自覺地泛出美豔卻溫和的微笑,並本能地加快在雷伊體內衝刺的節奏……
* * *
'藍,我想問你一件事。'
看著雷伊毫無陰影、澄澈直視自己的眼眸,藍放下才扣住他頸子準備將他拉過來的右手,身體向後一傾,寬背靠在高階小牛皮製的旋轉椅上。
'什么?'
他順手抄起辦公桌上純金鑲鑽煙盒裡的特製雪茄。點燃了卻沒送到嘴邊,只是輕輕地夾在手上。
凝視著他這看來怡然自得的動作,雷伊深深吸了口氣,神情認真而堅定。
'費莉絲為何會被狙擊?'這個問題他老早就想提出了。
在藍代他受了槍傷的那天晚上他就仔細想過,之後當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他亦揮不去這個疑問,而當藍的身體狀況在經過一個星期的調養終於大致痊癒後,他是再也忍無可忍了。
雷伊並不是傻瓜,更何況私底下他還曾是中情局的同僚之中的智囊團,事實上比起出任務,他更適任這種動腦筋的工作。
在經過客觀理性的分析和推斷後,他得到一個令人害怕的結論。
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同一個可能,只是這答案恐怖得讓他不禁祈禱著這回的推論是完全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