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警告你一次,不準忽視我!」
被緊緊扣住的顎骨傳來痛楚,雷伊雖吃痛得厲害,卻仍不願放棄堅持。眼前這個美得不似人類的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霸道?
沒錯,在他的世界裡,或許所有的人都樂於對他卑躬屈膝,並且誠惶誠恐地奉獻出身心,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他。
他可沒喪膽到連思想都受制於人,只是藍似乎非常不滿他這一點。
「叫我的名字。」
一直得不到任何響應,彷佛對著一面石牆說話的感覺,讓藍感到空虛。
他試著強迫雷伊同其它人一樣對他全心服從,卻發覺這是個比並吞世界所有販毒組織還要困難上千萬倍的任務。
除非抬出費利斯的性命作為要挾,否則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不會把自己的命令看在眼裡。
害怕失去眼前毫無畏懼地回視自己的男人,他甚至下了道連自己都深覺可笑的命令,只因為他害怕他有一天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半個多月前,他生平首次嚐到何謂恐懼。
凝視著動也不動躺在病床上的雷伊,他懼怕他會就此不起;而在他終於瞭解自己內心的惶惑後,他便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倚靠。
只是,對雷伊來說事情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自幼即習慣他人無條件對自己全心全意服從,向來從容不迫地位於眾人之上,藍的字典裡找不到「請求」這個字彙。
因此即使他希望雷伊能看著他,他也只懂得下令。
「唔」聽見這和原來的話題打不著邊際的要求,雷伊怔愣了下。
他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藍為何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也不曉得這有何用意,所以他選擇噤聲。
再說,直呼藍的名字會讓他想起前天那不願回憶的可恥畫面。
撞擊在他體內的硬挺是那樣地熾熱,握住他的手是那般地狡猾,不斷地將他逼到盡頭。
只為了要他呼喊他
藍放開他的下顎,雙手改捧住他的臉頰,但臉上仍是那抹威嚇的神情。
「你敢不聽我的話?」這是聲充滿魄力的威脅。
媽的!
雷伊的思緒頓時脫離那會引發自已渾身燥熱的回想,專注在飽受威脅的眼前。
這男人為什麼總是喜歡恫嚇他?
當然他大可以就這樣和他抗衡下去,但他曉得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藍只要以費利斯做擋箭牌,他就只能乖乖地聽令服從。
從以往的經驗中,他學到這個教訓。
不想再聽到他用妹妹的生命威脅自己,雖然人質要活著才有價值,但誰曉得哪次他會心血來潮地實現他的恐嚇。
雷伊皺了皺眉頭,暗自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以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緩緩開口:「藍」
出乎意料地,藍對他這仍有反抗意味的蚊鳴聲露出淡淡的微笑,降下唇開始在他的嘴邊輕啄。
聽著那低沉深遠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藍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不管雷伊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喊出自己名字的,都無損他現在的情緒。
感覺心中彷佛有種東西緩緩地漲滿,那是種柔軟得像是棉花,又像是摸不著的雲朵般的感受。
很難具體說明是怎麼回事,而且這麼說的確是很可笑,但他真的覺得自己幾乎要飄了起來。
他現在吻著的,是剛才輕喚自己名字的唇瓣。
在舌尖探入那被自己的手指扳住而微啟的雙唇前,他再次低語:「對,再繼續呼喚我的名字,雷伊」
冰藍色的眸子緩緩轉暗,沁人一絲曖昧不明的青綠色光澤,以無比的熱情和溫度灌注在自己眼前的身體裡
一週後,一行人搭乘私人噴射機回到中美洲的根據地。
位於全年熾熱如盛夏的中美洲的某一處,是迪菲爾斯家族的最大根據地。
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土地全是迪菲爾斯傢俬人所有,佔地廣大,是整個梵蒂岡的數十倍,而倚山臨海的地理環境則加強其能攻能守的優勢。
高壓電的外牆中央有道進入此根據地的大門,但能輕易通行的人則是屈指可數,大部分的人都必須經過相當嚴格的探測和調查後,方能獲得放行的入門證。
走進高聳豪華的大門,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景像是彷如雨林的叢林。
蒼鬱茂密的木本植物高高地豎立道路兩旁,順著這條和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道同等的路前進,以時速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