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簾說:“他是我老闆,收留我的。”
鍾彥宏“哦”了一聲:“所以你這是報恩呢?”
阿海說:“談不上,只是幫幫他。”
鍾彥宏說:“看樣子於老闆是個好心人,好心有好報。你說他需要錢,是不是欠了債?”
“有一些債務。”阿海淡淡地說。
“多少?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能幫他還上。”
鍾彥宏知道這事關男人的尊嚴,也不強求,舉著茶杯:“以茶代酒,敬你們兩條漢子。”
阿海沒有拒絕,跟他碰了下杯。
這頓飯在阿海吃來,味道也就是過得去,廚師的水平還趕不上於路的,這麼看來,自己家飯店的定價確實有點低了,不過現在要漲價也漲不了,就算漲,也只能小幅度提一點,只能以後開新店的時候提價,跟老店錯開一點消費層次。
吃了飯,也還沒到醫院上班的時間,鍾彥宏帶阿海在縣城裡轉了轉。期間阿海還是給於南打了個電話,問問他店裡的情況,於南說:“還好,我哥說你兩個月沒休息了,給你放了半天假,客人們也沒多說什麼,也沒幾個人說菜做得不好吃。”
“忙得過來吧?”阿海問。
“嗯,時間會長一點,但是也都很理解。”於南說,“我哥問你那邊還順利不?”
“還好,身份證已經拿到了,檢查也做了,等下午去聽培訓拿證,鍾老闆在,他能幫我搞定。讓你哥將晚上宴席的材料都洗好備好,我一定趕回來。”阿海說著掛了電話。
鍾彥宏笑:“還是離不了你吧?”
阿海說:“你一個人試試做二十桌菜出來?”
“真是護短。”鍾彥宏笑盈盈的。
阿海挺喜歡和鍾彥宏這樣的人打交道,聰明,識時務,不會刨根問底、咄咄逼人,讓他覺得很輕鬆,作為朋友,也很講義氣,雖然他可能是帶了一點自己的私心。
下午做完培訓,等檢查結果,拿到健康證的時候,快下午五點了。阿海跟鍾彥宏說:“你送我回飯店吧,不然來不及了。”
鍾彥宏哈哈笑:“都這個點了,客人恐怕都到了,大廚還在這裡。”
“我家二廚早就在準備了,怕什麼。”阿海並不擔心,他們已經辦過幾場宴席,流程於路早就一清二楚,最先上的滷水拼盤和涼拌海鮮拼盤原本就是於路準備的,後面的熱菜等他回去加工就好。
於路這一天的心幾乎隨時要從口腔裡跳出來,腎上腺激素分泌旺盛,只覺得精神高度緊張,生怕發生什麼不可收拾的意外,還好,都還只是一些小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中午的時候,他給客人做錯了一份菜,將咖哩牛肉做成了沙茶牛肉,最後只好免費贈送了人家這份菜。
阿海不在,於路感覺自己從頭髮絲兒到腳趾甲的神經都是緊繃的,要是頭髮絲兒裡有神經的話,半點也不敢鬆懈,生怕一鬆懈就會出婁子,所以看到阿海出現在廚房門口的時候,丹田裡提著的那口氣突然放了下來,人差點就坐下去了:“你可算是回來了,趕緊來,我快撐不住了。”說完就笑了。
阿海趕緊穿上廚師外袍戴上帽子過去了:“你歇會兒,我來吧。”
於路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感覺腿上的肌肉都還在抽筋:“還有半個小時,人家就要開席了,第一道熱菜白切雞還是生的。”
“沒事,來得及的,我看看都準備得怎麼樣了,選單給我。”阿海伸手,於路將選單遞給他,
於路將選單遞給阿海,心裡一下子輕鬆無比,覺得阿海簡直是太可靠了。
五點半宴席開始,服務員們端著菜餚魚貫而出,滿室都是勾人的食物香味,引得人飢腸轆轆的。
剛上了兩份熱菜,張易偉從外面進了廚房:“老闆,監管局的人又來了。”
於路皺眉:“讓他等一下,這道菜馬上就要出鍋了。”這些人真是夠敬業的,下班時間還在工作。
“他們已經進來了。”張易偉說。
監管局的人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面熱氣氤氳,飄蕩著勾人的食物香味,對於餓著肚子還沒下班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折磨。早上過來的傢伙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嚴肅地說:“你們這是嚴重違規操作,必須要罰款,還要向媒體曝光你們!早上才跟你們說了,沒有證件是不允許從業的,我們會隨時來檢查。”說完還舉著相機拍照。
於路懶得搭理他們說:“阿偉,你去拿阿海的健康證和化驗單給這些同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