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魘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把馬蹄從救世主身上移開,嫌棄的在地上擦了擦。
所以那頭龍最後是被你噁心死的嗎,吉爾多心裡無力的想著。
“這就是你的坐騎?”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涅加爾打量著這匹詭異的黑馬,從他躥出陰影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這不是一匹普通馬——甚至不是普通的活物,那燃燒的鬃毛並不是什麼形象的比喻,而是確確實實燃燒著的火焰,就像那在冒火的眼睛一般。
“不,是你的坐騎。”西蒙拍拍身上的土爬起來,表情懊惱的說,“自從拉肚子事件之後他就不再允許我騎他了。唉,人果然還是沒法搞懂馬的心思……”
“他的心思明明已經很明顯了吧。”吉爾多忍不住插嘴,“不過你把影魘給他,你自己呢?”
話又說回來,燃燒著地獄之火的暗影之王倒是和穿著一身造型張揚的黑色重甲的涅加爾相當匹配……只不過不知道那地獄之火會不會把人燒死。吉爾多剛才用餘光瞥見那個叫脫脫的貓人少年好奇的用手碰了一下影魘尾巴上的火焰又飛快的把手縮了回去,該不會是被燙到了吧。
考慮到這點,吉爾多還是決定壓制住好奇心,不去碰那跳動的紅色光影。
“我?我的坐騎當然是皇室級別的!”說著勇者再次一揮手,“出來吧!三太子!”
“皇室級別的意思是你要騎皇室嗎!”吉爾多本以為又會躥出一匹驚人的魔獸,沒想到從遠處慢慢的悠閒的,走來了一頭表情……複雜的……純白的……羊駝……
之所以說表情複雜,是因為它有三個頭,一個頭表情深沉的在反芻,一個頭充滿好奇的四處打望,另一個頭則是一臉幸福的呆傻著……
在落日的餘暉裡,春風沉醉的傍晚,這頭表情複雜的羊駝用蛇形前進的方式在晚霞的映襯下最終從遠處走到了他們身邊,其中一個頭好奇的咀嚼著吉爾多的斗篷。
“這玩意兒到底為什麼要叫三太子……”吉爾多扶額,“完全沒有任何貴氣!感覺世界上所有的三太子都被它侮辱了啊!”他用力的把斗篷從三太子嘴裡奪出來,結果卻刺啦一聲撕裂了。
“因為他三頭六臂啊。”救世主理所當然的說著,彷彿覺得完全不用解釋別人就能明白三頭六臂和三太子之間的關係,然後他跨上這頭六條腿三個腦袋的羊駝的後背,像是要示威一番,“比起影魘來,三太子可是在陳塘觀實實在在的單兵屠過龍!看不起三太子的人最後都要為三太子哭泣!”
“我現在就很想哭泣了……”吉爾多看著勇者那拖到地上的兩條腿,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主人和涅加爾的坐騎都有了,那我的呢?”透特好奇的摸了一下三太子的毛,羊駝的毛卷曲而柔軟,手感比影魘好多了。
“你,”西蒙看了一眼透特,伸手一指吉爾多,“騎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自一個小山村
夜風習習。
春夜裡的風照理說還有些冷,但是對於體質已經產生變化的貓人透特來說,完全無關緊要。
雖然沒有得到特殊的坐騎,不過最終在吉爾多強烈的反抗下,自己也不用真的騎著這位倒黴的精靈神官趕路。
可惜的是,即便騎著強壯的好馬,也不能肆意奔跑。主要原因還是西蒙……和他的三太子。
情況是這樣,三太子的三個頭基本上有三個想法,所以完全沒辦法朝著一個方向堅持前進。而西蒙這個笨蛋主人則根本沒法或者故意不去控制它們,結果就是這頭可怕的羊駝在路上飄忽不定,只要看到有什麼值得圍觀或者啃一啃的東西就會立刻偏離道路消失在樹叢或者岩石後面。
最終他們只好從吉爾多的斗篷上再割下一塊——“是啊當然要割我的反正也已經破碎了對吧”吉爾多傷心的說——劃成三條,做成眼罩,把羊駝三太子的三雙眼睛都遮起來,然後在中間那個頭的脖子上拴上一根繩子,另一端系在影魘的身上,才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這樣一來,想要拔足狂奔是絕對不可能的了,羊駝的步速根本就跟不上影魘,一旦脖子上的牽拉顯得太緊張,三太子的喉頭就發出極為讓人不適的痰音。不知道為什麼,透特能從這噁心的聲音裡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一行人只能以散步遛狗——對涅加爾來說大概確實是在遛救世主——的節奏在路上磨磨蹭蹭。吉爾多忍不住大聲抱怨難怪要連夜趕路,這樣磨蹭的方式還不趕路的話,能到精靈王國可不是得猴年馬月。
透過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