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老太太握住他的手,壓低聲音,“你真的應該認真考慮實施借酒了。我知道,你靠酒精寫作……可是你看,它差點要了你的命!下次你就不會這麼好運了!警察沒有及時趕來找你的麻煩也是你的運氣!”
然後她拍拍他的手,接著說:“這次最終定稿之後,你還是去參加匿名借酒互助會比較好,我有一個侄子,參加之後,用了半年就把酒戒掉了……”
現在,涅加爾的身份變成了西蒙,就像書裡寫的那樣,他是一個作家。但是,並沒有一個叫做涅加爾的同性情人,當然,也沒有該死的腦癌。實際上,他有的是嚴重的酗酒問題——有一半的時間裡,他都神志不清,他的大腦就算沒在車禍裡受損,也早被酒精給泡出問題了。他那愛管閒事的編輯要求他無論如何也要去參加匿名互助會——好把酒給戒了。
他出院回家之後,在郵箱裡找到了堆積了有快一年的心理醫生寄來的信件,每一封都要求他去進行例行諮詢——這似乎是一個法院強制的任務,看來他闖了不少禍。他把信件扔到一邊,開始收拾屋子。房間裡亂糟糟的,還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便條——這些便條看起來像是某種對話留言,難看的字型不像是出自他的手。
“你叫什麼?”“能給我留句話嗎?”“我是西蒙,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有可能是主人格,你,或者你們,能說句話嗎?”“咱們交流交流?”“嘿,今天是誰做了壞事,我聞到院子裡有屍臭,真是嚇死了,幸好只是條狗……不過這也夠遭的……”
這些紙條上的留言很零碎,大部分都是用這個字型寫的。直到他清理書房的時候,在一本筆記的封面上看到幾個大字,字型很幼稚,但是寫得非常用力——
“我要殺了你們每一個人!每!一!個!”
他對這個字型有點印象,非常像是……小梅。
他還記得他在湖心的小船上和這個突然翻臉的孩子打鬥,對方有異乎尋常的精神能力,導致他著實吃了一番苦,最後船翻,湖裡的黑暗吞噬了他兩,對方的結局究竟如何他是完全沒有看到的。
他現在的體貌特徵符合他記憶中的西蒙,而不是作為涅加爾的他自己。他所有的證件上都如此顯示,周圍的人也把他當做西蒙。西蒙看起來經常進行旅行取材,與鄰居沒有多少深交,唯一經常來關照他的只有他的編輯,那位老太太,除了改稿催稿,還隔三差五的打電話或者上門來關心他的精神狀態。
他被老太太煩得沒辦法,只能按照她給的地址去了那個互助會。那是一家在鬧市區的活動中心,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推門進去,裡頭卻是一片漆黑,他正想拔腿走人的時候,燈突然都亮了起來。白光晃得他暫時性的失明,過了一會兒,視覺才逐漸的恢復,他所站的位置,處在一圈圍成環形的椅子中間,他的正對面,坐著一個人,正在有節奏的,單調的,鼓著掌——
“歡迎參加匿名互助會,涅加爾騎士——或者我該說,魔王大人?”勇者靠在椅子上,穿得吊兒郎當,嘴裡叼著一根菸,“我早就說過,我們該談談人生了,可惜你每次都缺席。”
涅加爾一臉不悅的注視著這張笑得張狂的蠢臉。
“如何,你現在還分得清哪邊是現實嗎?又或者,哪邊都不是現實?也許你只是我想象出來的存在,或者,你就是我?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我們都是別人想象出的角色……哈哈……”勇者吸了一口煙,吐出菸圈,用夾煙的手指指著涅加爾,“你真該看看你懷疑人生的表情,完全物超所值!我實在是感覺太爽了!”
涅加爾臉上的陰雲開始密佈。
“這麼爽的mind fuck應該多來幾次,這次就算是扯平好了,算是報了你之前操我的一箭之仇。”說著他把煙又叼回嘴裡,愜意的抽起來。
涅加爾兩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搶過他嘴裡的煙,用力吸了一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咬牙道:“扯平?”
……
半天之後,涅加爾看著光著趴在地上的勇者,以及他那因為摩擦過度而紅腫到醒目的肛x門,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這才算扯平。”
“呵呵……”勇者的臉朝下,悶笑起來,“你以為自己贏了嗎……你以為你操到的是我嗎……這只不過是你大腦裡的幻象而已……不如說你的大腦操了你的大腦……呵呵呵……”
他一邊笑著一邊撐著上半身要爬起來:“我可是存在於每個人腦中的瘋神,或多或少,你們都離不開我……”
“這樣啊。”涅加爾盯著他,“那讓我看看在我的大腦裡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