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他繼續離開你,為什麼不去爭取?明明,你對幸福是最渴求的。”
“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你看透了我。”子君乾脆把自己靠在嫠諾身上,明明還是那般模樣,卻變得讓人不能靠近,仿若變了一個人:“為什麼?因為我不能啊,皓玉對我很好,他愛我時是真的在愛著我,我說愛他也是真的心中只裝了他。所以,我不能看著他為難,不能看著他因為我,左右為難。皓玉說過,二者皆重則取其一,他的取捨,我比他更清楚。”
一段話下來,幾乎耗盡了子君所有力氣。嫠諾手貼著他的胸口透過一片淡青霧氣,穩住了子君的氣息。
“你不是裝傻,是真傻!”嫠諾難得地肅穆了面孔,背光的面孔讓子君看不清他的臉。
“呵呵,因為傻子會活得更快樂一些啊。就像對你,聰明的話,必定會對你時刻防備,而傻子,卻只會認定你是那隻不存在的翼鳥,開心地過。”
嫠諾突然擁住了子君,力道霸道卻收放有度,和皓玉的不一樣,皓玉只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而絕望。
“子君,他在外面。”
“我知道。他還會要我的血,他,還愛著我。”
嫠諾不再說話,子君比他想的聰明,而且十分理智,理智得不自然,理智得讓人心疼。
“我們走吧。”
子君在嫠諾的幫助下恢復了些力氣,被嫠諾架著手,也能自己慢慢走出去了。
外面的亮光並不是陽光,而是照明石的燈光,子君稍微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然後扶著嫠諾的手站直了身體,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一般站在那裡,面對著一排刀劍。
皓玉一身深青錦袍,頭戴黑曜石和珍珠拼成的珠冠,儼然一個華貴公子。
他站在那群拿刀劍的侍衛中間,欲言又止地看著子君,眼神悲傷。
“沒想到劉公子還有這等好幫手,我等還未盡地主之誼,怎能就這樣讓二位回去了呢?”
討厭的聲音,討厭的語調,討厭的,人。
子君把視線落到站在皓玉身側的月公子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下一秒,子君收回了視線,看著那個華貴的皓玉,掛起了一個微笑。
“皓玉。”
輕輕的一聲,如風,卻讓皓玉瞬間紅了眼眶。
“子君……”低如蚊吟的呢喃,皓玉揮開身邊侍衛的刀劍,一步步走到子君跟前,眼中的晶瑩在燈光中折返著涼涼的光。他伸出手隔著薄薄的空氣摹畫著子君的面容,手指到了子君翹起的嘴角,終於顫抖著觸碰了下去。
子君側頭貼近皓玉的手心,暖暖的,依舊是讓他安心的觸覺。忍不住,輕輕抱住了面前的人。
“皓玉,我好累,陪我睡一會吧。”
皓玉的身體僵住,他沒有想到子君會這樣說,沒有想到子君會留下來。
“好,我陪你。”皓玉抱起子君,驚覺手中的重量輕了不少,已經忍下去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我陪著你。”
嫠諾看著皓玉的背影消失在一扇門外,才收回視線看著那一圈圍著自己的兵刃。
月公子站扎圈外,冷冷地握著一把劍,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盯著嫠諾。
卻不想,嫠諾突然嗤笑出聲。
“哈,雖然尚無月知道子君在這裡,也知道要用到子君的血。但是,他那樣的性格,看到子君的傷口之後,一定會遷怒於你吧。”嫠諾歪著頭,看到月公子扭曲的怒容,揚起了一臉嬉笑模樣:“嘖嘖,果然嫉妒是最容易毀容的東西,嫉妒的男人,尤其醜陋。”
“給我殺了他!”月公子一聲暴喝。圍著嫠諾的侍衛便迅速出刀,快而準,但是,卻不能奈何嫠諾分毫。
那些刀劍在離嫠諾一掌遠的時候,便被一股淡青火焰包裹,火焰裡面帶著藍色的光,轉眼就把那些兵刃燃燒殆盡。然而火焰沒有熄滅,而是順著刀劍,以一種不及人反應的速度竄上了那些侍衛的身體,頓時,哀嚎聲一片,卻也只有眨眼時間,那些侍衛只留下了幾簇餘留的火焰證明他們存在過。
月公子的臉色蒼白,但是憤怒的目光愈發惡毒。
“原來你有靈力。”而且,很強大的靈力。
嫠諾不置可否,他露出一個笑容,嗜血的。就像撕開了一直披在身上的面具,露出了他真實的獠牙:“我不動手,只是因為我不想委屈子君,你,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一個,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那月公子雙眼一眯,突然從身後竄出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像鞭子一樣甩向嫠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