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也許不是。”老人站了起來。“殿下若是有興致,一同到尼羅河邊走走如何?”
“好。”
夜色朦朧,拉塔默克倚著視窗,看著外面的景色。今天和阿洛卡的對話依然迴盪在耳邊。
“這樣的話如果從殿下口中說出來,是會讓殿下陷入窘境的。但我想殿下應該已經意識到了,想要振興埃及,首先要做的就是削弱祭司的勢力。”
“
為、為什麼您會……”
“我會這麼說?”老者哈哈笑了起來。“人分善惡,所以有好人有壞人。神派遣使者在人間傳達神的旨意,可是傳達這些旨意的是人,世間聰明卻又意志薄弱的物種。同樣服侍著神,祭司因其人的本質,也分好人祭司與壞人祭司。”
“您是這樣認為的?”
“所謂的好壞,只是一種單向的概念而已。沒有什麼是好,沒有什麼是壞。歸根究底,這只是因為利益所引起的衝突,而產生的陣營吧。”
拉塔默克輕嘆一聲。“那我又站在什麼立場上來看待這些事情呢?”
“看見與看不見的瑪特,始終存在。我想如果是殿下治理國家的話,埃及是可以走上正軌的。”
“走上正軌?讓一隻螞蟻把正在下滑的巨石快拉回懸崖?”
“法老,房子的意思。因而必須保護他的家人,哪怕房子要毀壞。”
哎,為什麼孟菲斯的智者要說這麼一席話?難道他看到了什麼預言?可是不管怎麼說,他的話都恰好同拉塔默克的心靈世界產生共鳴。也許智者是對的。王朝的衰敗也許是必然的,但至少要將損傷降到最低……
隨意地從窗外望下去,卻發現樓下一個少年正看著他。不知是不是星光映在他的眼睛裡。那麼清澈閃靈的眼睛,似乎有排除他不安的力量。
☆、背叛與信任的交織
日子一天天地過,不管孟弗圖裡斯是怎樣的人,時間應該足夠去證明一個人的人格與品性。但拉塔默克必須承認的是,孟弗圖裡斯是個讓人愉快的少年,博學多才,謙卑溫和,至今也似乎沒有和祭司有任何勾當。其實拉塔默克也挺喜歡這樣的一個夥伴吧?
“從來沒見過你練劍呢。”拉塔默克大汗淋漓地把劍收進劍鞘裡。
“我不會使劍。”孟弗圖裡斯微笑著回答。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呢。”拉塔默克有些奇怪,笑著說。
“人不可能像拉神那樣力大無比,無所不能。”孟弗圖裡斯平靜地看著拉塔默克,並遞上了擦汗用的軟布。“但我會盡我所能來服侍我的主人。”
“……” 拉塔默克什麼也沒有說。雖然他相信著孟弗圖裡斯,但不由自主地,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回宮吧。”拉塔默克擦了擦汗,說道。
“是,殿下。”
回宮的路上,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沒有說話。這很正常。任何主僕在此刻都不會說話。但總覺得兩個人的關係並非主僕那樣,一清二楚。混合了別的情感嗎?也許吧,至少現在的兩個人誰也說不清楚。
“啊,對了!南部部落進貢了一頭動物,你一定沒見過。我們去看看。”
“是,殿下。”
“啊,真是漂亮的動物呢!”
那是一頭優雅的長頸鹿,悠哉地啃著高掛的樹葉。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別有一番柔美的風情。
“很棒吧?”
“可是,為什麼帶我來看呢?殿下應該已經看過了吧……”
“想再看一次。你也喜歡不是嗎?像你這麼博學的人,長長見識有什麼不好?”
其實,也不過就是心血來潮。自己也說不清楚。
“殿下相信我嗎?”
“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過,絕對不會背叛殿下的。所以我希望殿下能相信我。最近請多加小心,隨時戴好佩劍。”說完,孟弗圖裡斯伸出右手,撫上拉塔默克的佩劍,劍身像中了魔法一樣,突然閃出金色的光芒。當孟弗圖裡斯把手拿開後,光芒也隨即消失了。
“你對我的劍做了什麼?”
“只是讓它能好好保護您。”
“謝謝。”
“能在您的身邊是我的榮幸。”
夜深人靜,彎月高掛漆黑的天穹。這不是一個讓人感到愉快的夜晚。拉塔默克手持
佩劍,走在空無一人的皇宮走廊裡。他抬頭看著月亮,不禁又想起了白天孟弗圖裡斯說的話。很顯然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