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綠蘿的話音剛落,牛郎這邊那個“主人”也醒了過來。
那人先伸了個懶腰,而後懶洋洋的轉過身來,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道:“二位這麼快就到了?真是,綠蘿太不聽話。我說等我醒了再請二位來也不遲,結果讓二位等這許久。”
那人說著話,隨手一指,桌上出現一壺酒,幾隻杯盞,“二位請坐。”
卻說這吳剛和牛郎,多有幾分驚訝,而吳剛的驚訝更甚於牛郎。這位在人間頂頂有名的仙君是個男子也就罷了,重點是他們不久前還見過。你問此人是誰?正式那日在花街裡收留二人的楚閣閣主水雲。
堂堂仙君,跑到下屆來做小倌生意,任誰都會驚訝吧!就算他不賣藝不賣身,這事拿到天庭裡說上一說,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然而吳剛萬萬想不到的卻是,這位仙君是有命在身,故而下凡,順便遊戲人間。而對方的任務恰好就與牛郎有關,不然的話,他們怎會如此湊巧,處處見到這位仙君?
不過現在吳剛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也許以後他也猜不到這些事情,——他還是很自然的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坐下來,彼此不痛不癢的客套幾句。
客套之後,便是無言,索性那水雲和他的侍女一樣聒噪,吳剛只消偶爾附應幾句,而牛郎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我聽聞賢弟是從伐木之中領悟天地之道,繼而化羽飛昇。卻不知,若是現在要吳兄再去伐木,賢弟可還願做?”
吳剛的心思都在下面的花會上,或者說他故意裝作沒有聽見水雲的問話,隨意的“唔”了一聲。
“賢弟的意思是就算回去伐木也沒有什麼關係?”
吳剛敏感地察覺到話題有變,於是把心思收了回來,“仙君此問為何?”
“我只是好奇,故而詢問。”水雲似是而非的回答道。
吳剛回想了一下對方之前的問話,道:“伐木是在下的本業,若要做回去,卻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已位列仙班,沒有正職也便罷了,反而要回下界來伐木,這未免有些說不通。”
“只是一時好奇,賢弟何必較真。”水雲笑道,“想當初賢弟為了給小公子重塑肉身伐便白雲之木,——我原以為賢弟只是肯為了小公子如此,現在看來,賢弟竟也是不在意重操舊業的。”
吳剛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了,這個水雲就算是一名仙君,但是知道的也未免太多了,他是砍光了白雲山上的樹,但是為什麼這麼做應該沒什麼知道才是。
水雲見吳剛神色有異,解釋道:“賢弟不必擔心,我不過是隨意猜測而已,沒想到卻被我猜對了。——只是我見這位小公子靈肉分離,似乎並沒有真正與肉身結合一處。而且看樣子小公子的靈魂多半受過重創,殘缺了很多啊。”
吳剛眉頭皺了起來,“這是在下的私事,仙君不必如此掛心。”
水雲忽而笑了起來,“看來綠蘿說的很對,賢弟果真護短。既然賢弟不喜,我就不再多說。”他端起酒杯,“請。”
“請。”吳剛敷衍的喝下一口,就準備告辭,這個水雲實在是太有問題了,就算可能會得罪對方,他也不準備在這裡多待一秒了。然而就在他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陣眩暈,告辭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人便倒了下去。
一直坐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牛郎看見吳剛倒下去了,初時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然而等了一會兒,牛郎忽然感覺不太對勁,他想要拉吳剛起來,抬頭正撞上水雲含笑的眼眸,漸漸就沒有了意識。
卻說這水云為何這樣做?前面我們已經提到過,水雲是有命在身,方才下界來。而他所接到的命令,就是將牛郎帶回天庭。
這是王母下的令,至於原因,王母沒有透露太多,但聽那個意思似乎是和七仙女有關係的。
水雲下凡之後就直接去找了牛郎,但是當他來到牛家村的時候,卻聽當地人說牛郎死了。他那強烈的好奇心告訴他在這個地方可以問出許多王母不肯告知的事情,於是他在牛家村住了一些日子,也得知了牛郎和七仙女之間的事情。
牛郎被兄嫂迫害故而分家,後來他出去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就帶回了一個美嬌娘,這美嬌娘自然就是七仙女,不過,大概是擔心別人知道什麼,七仙女在凡間冒用了織女的名號,所以水雲從村民那裡聽來的訊息就是牛郎和一個叫做織女的人結親了,後來還生了一對龍鳳胎。那兩個孩子長到七歲的時候,牛郎家中突遭大事,那日大雨傾盆,他的家卻被天神降下“天火”燒了個一乾二淨,而牛郎、織女和那兩個孩子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