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等打完了,我什麼都告訴你。”
他的聲音很輕,聽在艾倫斯耳裡卻是無比的清晰,就像以前在嘲風還是個蛋的時候,直接用神識在他腦子裡說話的感覺似的。
艾倫斯點點頭,對於嘲風他永遠都是無條件相信的,不過他旋即想到,嘲風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將賽臺上的火都滅了,反而只是讓他有個落腳之處就夠了呢?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從天上的烏雲間突然毫無預兆地落下了一團火,直直地砸到賽臺上,砸進那越竄越高的大火裡,瞬間就像一顆大石落進水潭一般,濺起鋪天蓋地的火花來,更像是那本該出現的飛旋龍直接飛進了火裡,攜卷著火焰舞成一條火龍——嘲風原來竟是想利用這煉獄之火。
火星不長眼,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圍觀者在驚嚇之餘紛紛躲避,莫亞也啊尖叫著連連後退,自然還有一些不長眼的飛向了嘲風和艾倫斯所在的位置。
嘲風早在兩人面前設了結界阻擋火星,可艾倫斯並不知情,在火星劈頭蓋臉地朝他們落下時,艾倫斯下意識地就舞起沸騰之刃擋在他和嘲風身前,試圖用劍舞動時帶起的大風將火星吹向別處。可沒想到風一起眼睛就睜不開了,艾倫斯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不過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卻就讓大衛尋到了機會!
大衛突然原地消失,一眨眼的時間之後就出現在了艾倫斯身後,鐵爪一樣的手如毒蛇捕食般探向艾倫斯,艾倫斯一時不察竟被他抓了個正著。察覺到他的嘲風迅速伸手,可惜終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艾倫斯消失在自己眼前。
等到艾倫斯再出現時,就被大衛帶到了賽臺的對面,還被那個可惡的人反制著胳膊擋在他的身前。
大衛的速度太快,前後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嘲風懊悔得只想一拳打爛那混蛋的腦袋——可惜艾倫斯此刻成了他的盾牌,自己暫時還不能那麼做。
“放了他。”嘲風壓著嗓子,面沉似水,不見喜怒,除了與他熟識的人以外沒人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
不過艾倫斯當然瞭解他,知道他是在生氣。
以前嘲風對自己生氣的時候都是直接指著鼻子數落,哪裡有像這樣的時候,簡直宛若地獄修羅!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現,之後艾倫斯再看向嘲風時,眼睛裡就突然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嘲風,你是不是從來就沒真正對我生過氣呢?
大衛抓著艾倫斯完全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與嘲風對視。他好像不怕火一樣,就這樣站在火裡也不見損傷,只是不斷地流汗而已,但艾倫斯卻是受不住了,舔在身上的火舌像毒蛇的涎液一般,將他的衣服一寸寸地灼蝕,原本穿戴得比嘲風還嚴實的艾倫斯很快就變得衣不蔽體,露出來的皮肉上也隱隱有燒焦的痕跡,臺下的莫亞光是看著就覺得痛得要命。
嘲風眼見不好,趕緊一揮手,結果艾倫斯周身的火焰就跟澆上了冰水似的,一下子就沒了囂張的氣焰,懨懨地委頓於地,沒蹦躂幾下就全然熄滅了。
可惜便宜了自己身後這個人,艾倫斯咬牙想著。
見到這等神蹟,大衛竟仍沉得住氣,他是在等,自己手裡有人質,對面那個恐怖的男人必定不敢輕舉妄動,等到他因打得束手束腳而開始心煩氣躁的時候,就是把破綻主動送到自己面前的時候!
可惜,大衛終是沒能等到那時候。
因為他的目光全放在了嘲風身上,而小看了自己的人質。
沒在第一時間把我的沸騰之刃奪去,就是你最大的失誤!艾倫斯暗暗蓄力,在大衛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緊盯住嘲風的時候,他突然勾手繞道大衛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沸騰之刃往挾持著自己的人的背後扎去。
大衛見情況有異,心下大驚,立時就要推開他,可是艾倫斯早有準備,一把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輕輕的一聲“噗”,是刀入血肉的聲音。
艾倫斯這一劍從大衛的後腰而入,斜著刺穿了他的小腹,即使不致命也足以讓他的戰鬥力大打折扣,更何況還是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每一刻的分神都可能造就下一刻的死亡!
可惜艾倫斯情急之下用力過猛,居然一不小心沒能收住劍勢,劍尖刺傷了自己的腰,還好傷口不深。
他是白痴嗎?連自己都能傷到!見此情景,嘲風的怒火“噌噌”地往上漲,確定一擊之後艾倫斯已與大衛分開了些許,立即把握時機,趁著那一眨眼間的忙亂,一條火龍猛地從地上的火焰中躍起,張著血盆大口呼嘯著朝大衛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