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完全相同的契紋的話,那就只有伴侶契約中了。
曾經有人說過,別的契約都只是用咒語簽訂的,而伴侶契約卻是用心形成的,不然怎麼就會有相同的契紋盛開在兩個不同的人身上呢?自然界中尚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那個人說,因為伴侶契約的雙方已然是一心同體的啊,以同一顆心為種子,又種在同一片土地上,長出來的花又怎麼會不一樣呢?
艾倫斯突然有些後悔,之前有人要看契紋的時候,怎麼就只給他們看了嘲風的呢,不然若是早發現他們的契紋相同的話,那契約的種類根本就不需要作二想了!
他在震驚懊惱之餘,最為難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事實告訴嘲風了,一想到這個,艾倫斯甚至都做好了要迎接另一場暴風雨的準備——可是,艾倫斯難道你自己就對這個伴侶契約沒有什麼表示嗎,這麼輕鬆地就接受了?並且與之前知道是奴隸契約後第一反應就是想辦法解除契約的反應完全不同,你這是立馬都開始考慮起怎麼讓另一半也接受了?
所幸,艾倫斯並不需要絞盡腦汁地想說辭了,畢竟嘲風並不笨,此時見到眾人的反應,思考了片刻便也猜出個大概來了。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艾倫斯的黴運或許還真是個好東西。
努力繃緊了臉免得在情況不明之時露出喜色,看似一臉若無其事的嘲風堅定地拉起尚未回神的艾倫斯的手,慌忙抬步就走,滿腦子都是想著先離開再說。
他會跟艾倫斯好好“說說”的!
結果沒想到,他們竟再一次的被突發狀況阻攔住了腳步。
還沒來得及看清是怎麼回事,瞬間周圍遠遠地圍著二人的觀眾就烏泱泱地跪倒了一大片,竟連身側的艾倫斯也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嘲風不明所以,順著愛人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十幾步外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冷著臉站在他們前面,坦然接受著眾人的頂禮膜拜。
此時烏雲已基本散淨,燦爛的太陽重新掛在天上,正不遺餘力地灑著金子一般的陽光,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全身上下竟似是能閃耀出比太陽還要明亮的光芒。
嘲風看見莫亞一步步挪到了那個男人身邊,平日裡總是跟花孔雀一樣招搖的人此時竟有些唯唯諾諾的,低著頭站在男人身邊,也不說話,而男人也只是給了他個責怪的眼神,之後再無其它。
那個男人的視線,一直牢牢地釘在艾倫斯身上。
手心裡潮乎乎的,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與自己的手緊握著的另一隻手。
冷汗,源源不斷的冷汗,即使有契約的關係在,嘲風仍猜不透身邊的人究竟是在緊張,慌亂,抑或是……害怕。
一種“該來的早晚會來”的宿命感不由分說地湧上嘲風的心頭,他理不清楚原因,但深深的無力感已經不由分說地快要將他淹沒至頂了。
視線裡的事物越來越亮,天地好似都旋轉了起來,嘲風使勁眨眨眼,仍是隻能看到一片扭動的白光,刻在眼睛裡最深的,就是艾倫斯轉頭對他微微彎起的嘴角,一個輕巧的動作裡寫下了很多東西,坦然,寬慰,和安心。
這就夠了,真的夠了……嘲風想著,終於順利地在似是能刺瞎眼睛的白光裡暈了過去,艾倫斯慌亂的表情和眾人的驚呼他都無法聽到了,不過他想象得到。
對不起艾倫斯,讓你擔心了。
難道說,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渡劫到底還是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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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風迷迷糊糊的,眼前一直晃過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紅的白的黃的黑的,有人類有精靈有巨龍,來來回回影影綽綽的,他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看清,可惜到最後還是隻能無奈地接受自己此刻什麼都分辨不出的事實。
迷濛中,他突然感覺到有個溫熱的物體貼上了自己的臉頰,這在感覺比溺水好不了多少的嘲風的腦海裡,簡直是救贖一般的存在!
好溫暖,好舒服……嘲風不自覺地就著那物體磨蹭了起來,誰知對方竟極不配合,一下就縮了回去。嘲風不滿了,小性子又使起來,一把拽住那暖暖的東西不撒手,使勁拉回自己的臉上,滿意地繼續磨蹭。
真的好軟好暖,怎麼可以這麼舒服……可是還不夠,完全不夠!一旦起了這個念頭,嘲風就再也老實不下來了,空著的另一隻手一陣亂抓,竟真叫他抓住了一個更大更暖的物體。
再也忍受不了內心的渴望,手下猛一使力,竟把那叫自己舒服的源頭拉得跌落到了自己身上,跟著他利落的一個翻身,那東西就被牢牢地困在了身下。
是我的了,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