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當即把楊慕初讓了進去,馮清源笑道:“阿初,我這裡有新鮮的南洋果子。我叫人拿給你吃。”
楊慕初拖住她的手臂,阻攔道:“別忙了。清源,我有話同你說。”
馮清源笑吟吟的望住他,問道:“怎麼?有事?”
楊慕初對著這張清甜的面孔,一瞬間不知如何措辭。說了,就再不是一對互有好感的青年男女,以後……就是敵人了。但他素來最有決斷,心腸如鐵的看了看那笑臉。他說道:“我確有要事,拜託清源小姐幫忙。”
他那語氣太過刻意離奇,馮清源臉上的笑容像曬了太陽的雪球般融化不見。“阿初,你什麼意思?”
“清源菊子小姐,我願開成布公的和你談。咱們就別打啞謎了。”
馮清源面孔瞬間冰冷,“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清源你放心。我是個商人,損人不利己事我不會做。”
馮清源鎮定下來,恢復了笑容。“哦?這麼說,你不會透露我的身份?”
楊慕初表情相當溫和。“當然不會。如果馮家知道了你的身份。不用我動手,你恐怕也沒命離開上海。”
馮清源笑的彷彿帶了一層面具。“楊先生,你想讓我幹什麼?”
“清源,你放心。我怎麼忍心讓人傷害你。你這麼聰明,不妨猜一猜。”
馮清源哼一聲,“你不過是想借我的手殺人罷了。田中才是你的目標吧?”
楊慕初輕鬆的為她鼓掌,“唉!我最喜歡你心思細,又機靈。你要不是日本間諜,我還很想娶你當太太呢。”
“楊先生,你已經贏了。何必還說這種話風涼話!你拆穿我,我頂多離開上海。想暗殺田中可沒那麼簡單。多少雙眼睛盯著,一個不好就丟了性命。恕我愛莫能助。”
楊慕初孩子似的一癟嘴,“你先別急著拒絕我!我說過我是個商人。有買有賣嘛!你想知道什麼訊息,我這裡都有。”
馮清源聞言蹭的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意思我有你最關心的訊息。”
馮清源好似站不住的搖了搖,“你……你知道我妹妹林紫在哪?我不相信,你拿證據出來。”
楊慕初拿出幾張照片遞給馮清源。“看來軍部對你也不是很信任。還綁了你妹妹做人質。我只能告訴你,她在軍部的保護之下。不日就要送回日本培訓了。”頓了頓他補充道:“就是你培訓過得那間。”
馮清源拿著照片,臉色煞白,絕望在她眼中悠忽而過。“不會的,他們答應過我……她還只有十四歲。”
楊慕初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樣,他緩緩丟擲誘餌。“清源,我們是好朋友。我怎麼能看著你妹妹身入火坑呢。”
馮清源此時已不復往日溫文爾雅的狀態,心亂如麻的掃了他一眼。“楊先生,我答應同你合作。你能救回我妹妹麼?”
楊慕初看著馮清源,明白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當然,我一定會幫你的。”
阿次身負要務,沒等傷口長好,就急急忙忙的銷假上班去了。楊慕初見他彷彿是做文案工作,晚間抱著一摞報紙和檔案。愁眉苦臉的咬著筆頭寫寫畫畫。原來卻是把報紙上的中文訊息翻譯成日文。眼看他搜腸刮肚的給文章潤色,越看越好笑。問道:“唉,你以前沒做過這種文章?看你那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
他用一床薄被裹脅著阿次拖上床,阿次苦惱異常,很不耐煩的從被子裡爬出來,叫道:“大哥,你別纏我好不好?”
楊慕初品味著一個纏字,就覺得自己是真饞了。唉聲嘆氣的往床上一趴,他仰望著月亮擺出個十分憂鬱的造型。“阿次,你殺人時怕不怕?”
阿次見他那造型,已是提溜起了心肝。自從爆炸案發生,楊慕初好似有了心結。時不時就要長吁短嘆一番。大哥畢竟只是個醫生,沒經歷過戰場也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心理有壓力也是難免的。
當即躊躇著小心答道:“大哥,這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在河北上過戰場,都是中國人不分敵我的亂打一氣。死了拖坑裡一埋。那坑裡千人萬人,都不過是一把枯骨。”他見楊慕初不為所動,又道:“向來要革命,犧牲都是難免的。一幫日本鬼子和漢奸也不值得你為他們傷神憑弔。”
楊慕初嘆了口氣,“你和餘力奎倒是一対知音,他也是這麼說的。你們不僅犧牲別人的性命,必要時連自己也可以犧牲。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是戰士,也不是軍人。人命關天……”他彷彿內心矛盾的說不下去。
阿次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