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神每日的例行檢查時間也縮短了許多,大概是不想過多的打擾我和伴侶的獨處時光,不檢查的時候,都不在室內待著,只拉著凱爾出去閒逛。
只是,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這天,銀龍替我調理完,抽身去探望攝政王大人和自己的弟弟,我半靠在裘德懷裡,躺在床上啃著“阿赫拉”,心裡美滋滋的。
突然,心口猛的一跳,炙熱的痛迸發出來,隨著血流遊走全身。
我慘叫一聲,滾下床,盛著果實的小碗摔到遠處,青色的果實落了一地。
“艾爾!”裘德跳下床,將痛苦翻滾的神子摟進懷裡,身上那不同尋常的高熱讓他恐懼的顫抖。
“啊啊!不要!別這樣!”滾燙的血流在體內叫囂著,獸的低語湧入腦海。
背信者!懦夫!騙子!
疼痛更劇,身體止不住的痙攣。
停止!我沒有!
我尖叫著抗議,血紅的眸子瞪著我,半響才消去。
無力的喘息,身上全是冷汗,裘德的臉在眼前晃動,口開開合合,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艾爾!艾爾!你怎麼了?別嚇我!艾爾!”裘德驚慌的大吼,見神子的手一直死死抓著心口,便伸手過去解開衣襟檢視。
胸前,黑色的咒印翻騰著,化作黑色的紋線沿著脈絡擴散開來,每一次移動都帶出那瘦弱身軀的陣陣顫抖。
抓住衣襟的手驟然收緊,裘德望進神子眼底。
“這是什麼?”
我緩過氣來,總算是聽到了裘德的問話,痛苦的閉上眼睛。
我居然,把血咒給忘記了……
春祭之後又耽擱了這麼久,九子那邊,恐怕已經鬧得天翻地覆了吧?能忍到現在才發動血咒,算是很有耐性了。
“艾爾!告訴我!這是什麼?”裘德大吼,滿臉的恐懼和不安。
“……對不起,我……”我握住他冰涼的手低聲道歉。
裘德望見那收回的紋線化作九個獸首漸漸沒入心口消失不見,終於明白過來。
“是那九個傢伙給你下的咒,對不對?”咬牙切齒。
“……是。”我知道瞞不住他,只得坦白。
“這個血咒達成的前提是什麼?”替神子合上衣襟,裘德問道。
“……讓他們幫我對付血月上的原力。”我摟住裘德,將臉埋進他懷裡。
裘德抖了抖,繼續問道:
“你……你答應了他們什麼?”
我不敢說。
“艾爾,告訴我,求你。”聲音哽咽著。
我閉目,咬牙。
“我,幫他們淨化安薩山脈下的全部原力,不完成便……絕不離開。”
身周的手臂瞬間扼緊,將我死死摟住。
之前我怕他知道了真相忍不住跑去找九子的麻煩或者乾脆抓住我不讓我去,所以騙他說只是跟過去一樣隔些時候去九子那裡呆一段時間。
反正等我過去以後,九子他們把山谷外圍的迷幻陣全部開啟,便是隻血蜂也進不去出不來的,我就要在裡面窩上個幾百年,別人就算想找我也找不到。
想著裘德頂多難過一段日子,等時間長了,傷疤好了,也就能把我忘記了,謊話就編得更加肆無忌憚……
如今,九子等得不耐煩,發動血咒,讓我遭罪不說,還被裘德逮個正著,謊言不攻自破,這可如何是好?!
“裘德……對不起,我之前,是在騙你……”唯有坦白了再想辦法。
“你又想拋下我?!”裘德瞪大眼睛。
“我……我怕你受不住,所以才……”
“艾爾!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明明說過會等你,不管是三月五月,還是百年千年,我都會一直一直等著你回來,你不明白麼?”
裘德抓住神子肩膀,用力搖晃,見他面露痛苦之色,這才想起肩頭那傷還沒好透,連忙放開,只扶著他坐起,面對自己。
“裘德……對不起,對不起……”無力的道著歉,眼角的淚落下來。
小時候的依戀,到如今的深愛,我到底何德何能,讓你為著我付出真情,甚至願意孤獨的等待百年?我不能眼看著你這樣,不能啊……
我嚶嚶的哭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讓你忘記我這個花心的傢伙,我想讓你回到舊神領,回到父親們身邊,尋到合適的伴侶,抱個白胖兒子,去過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