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華不以為意,教人格鬥自然是要看人原本的水平,這點蘇華在以前俱樂部裡學習各種防身術的時候教練也是如此,他沒有發覺任何不對,也就忽略了埃矇眼中的暗流湧動。那眼神凌厲,似乎看著的不是即將切磋的隊友,而是恨不得置其於死地的敵人。
蘇華抬頭,起手防禦,他的氣質陡然間發生了改變。如果說剛才是雖然有些冷情卻仍溫潤的暖玉,現在就是冰冷的出鞘寶劍,閃著寒光,令人無法逼視。埃蒙沒有想到蘇華居然能發出這樣的氣勢,玩味地笑了笑,不退反進,雙眼挑釁地直視蘇華:“來吧,試試看擊倒我。”
蘇華聞言,默不作聲地將防禦手勢改成了進攻的態勢,抬腿向埃蒙踢去。不得不說,蘇華的架勢還是很好的,這一腳不論是速度、方位還是力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速度太慢給人反應的時間,又不會力度過重令人受傷,關鍵是角度還很刁鑽,尋常人一般不會想到會有人選擇從這個角度進攻。如果這是武術比賽,蘇華的這一腳無遺敲定了冠軍的位置。
可惜,蘇華是在與埃蒙對打。而這也不是武術比賽,是模擬生死搏鬥的訓練。
埃蒙沒有躲閃,他紋絲不動,直到蘇華的腳堪堪快要觸及身體的時候,身體肌肉猛地一縮,整個身體向內縮排了幾厘米,靠這幾厘米的細微時間差,埃蒙伸手抓住蘇華的腳,身體一旋同時手腕一轉一擰,將蘇華整個人旋了起來,抬手扔了出去。
蘇華整個人被斜著狠狠扔在了地板上,咚地一聲巨響是蘇華的右肩撞到地板的聲音。蘇華呲著牙,劇痛從肩膀處向全身瀰漫開來,全身無法動彈,他試著想轉身站起身來,可是肩膀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看來是脫臼了。
“動作太花哨,不必要的動作太多。起來,再來!”埃蒙冷眼看著蘇華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出手去扶的意思。
蘇華從埃蒙的話語中嗅出了一絲敵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埃蒙這敵意從何而來,難道是不願意教自己?那為什麼還要答應,其實如果他不願,蘇華打算就去向西村或者查姆討教,他們的格鬥比起自己來都要好上太多,誰來教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咬了咬牙,蘇華猛地發力翻過身,不顧肩膀撕裂般的疼,左手捏住右臂,向上一託一放,把脫臼的手臂接上,接臂時因為需要疼痛來定位,無法讓小鐵皮止痛,那瞬間的劇痛讓蘇華立即白了一張臉,額上滲出了一頭細密的冷汗。好在小鐵皮還算聰慧,不用蘇華交代,手臂接上之後立即自動自發地開始止痛修復。蘇華等了幾秒,活動了一下右肩,確認沒有什麼大礙,重新站起身擺好姿勢。
埃蒙看著蘇華的一系列動作,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目光也不禁柔和了起來。蘇華這種堅韌的性格也許能夠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只是需要給他時間,自己可能太操之過急了。埃蒙知道自己在遷怒,這次演習大家受這麼重的傷,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沒有參加。把大家受傷的原因怪罪到需要保護一個從來沒有參加過演習的菜鳥這件事上,完全是因為自己覺得憋悶,為什麼大家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居然不在。
看到受傷的眾人那一刻,埃蒙想到了演習出發那天的軍部會議,想到即將到來的戰爭,他知道自己開始慌了,他害怕真的戰爭來臨時,會失去這些朝夕相處互相支援的同伴們。不過……看著蘇華忍著痛給自己接臂,看著他重新站了起來,埃蒙想,也許他可以期待蘇華,這是個堅忍的人,也許天賦異稟的他能成為隊裡另一個支柱。
蘇華再次向埃蒙攻擊,這次他選擇了出拳,埃蒙並沒有向上次那樣紋絲不動,而是側身出手,擒住蘇華手腕,一個擰身將蘇華手翻轉到背後制住:“不必要的防守動作太多,既然是進攻,就不用費太多力氣去防守,不然攻沒盡全力,防又有漏洞。我們的技術不是格鬥,是殺敵。只要能殺人就可以,多餘的動作收起來。”說完猛地一推把蘇華推了個踉蹌。
蘇華轉過身來,覺得埃蒙的敵意似乎散去了些。他搖搖頭,覺得不用去想埃蒙的態度,就算想也完全想不明白埃蒙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說好了是練習,那就全神貫注吧。
蘇華和埃蒙對打了一整天,準確地說,是蘇華單方面被埃蒙虐待了一整天。埃蒙根本沒有教蘇華什麼專門的格鬥技巧,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讓蘇華進攻,然後把蘇華一遍又一遍地打趴在地上、打飛到牆上,甚至是踢飛到空中。
因為怕埃蒙發現不對,蘇華沒敢讓小鐵皮實時治療身體的傷勢,在蘇華最後一次站起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淤青和紅腫,大腿上還有一道很深的擦傷,血流不止。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