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那間房子,他熟悉那間房屋裡的任何一件擺設,他能記得每一件物品的每一個痕跡。
那件房裡曾住著他的戀人,而現在,他的戀人不在了,辭退了工作,更換了手機號碼,和所有人失去聯絡,失蹤了整整四個月。
男孩不知是第幾次來到這裡空等,每一次都失望而歸。今天也是這樣,整整一天流過去了,手機一直頑固地緘默著。他再一次撥打那個熟悉的手機號碼,只傳來冷漠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正再撥!
男孩搖搖頭,把溼透的頭髮撥到一邊,他的心糾痛著,站起來活動久坐而麻木的腿,看昏暗的天空,死氣沉沉。
夜漸漸深了,街燈逐盞點亮,他再次掏出手機來看,和以前每一次一樣,沒有來電,沒有資訊。男孩捂著胸口,覺得那裡隱隱作痛,他毅然起身往回走,一種欲淚的感覺油然而生。
沿著小巷走著熟悉的回家的路,想到從前,溫柔的戀人不放心他獨自回家,總是一路送到家門口。這條小小的巷子,他們不知走了多少回,這麼想著,他嚥下一聲嘆息,心底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悲愴瀰漫,幾乎不能站立。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一雙手從背後驀然抓住了他的腰,一個熟悉的成熟男人的聲音在說:“不要再來找我了。”
“阿惠,你這些天去哪裡了,我很擔心你。你遇到什麼麻煩了?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求你別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我受不了的。”男孩轉身抱住他的戀人,淚水頃刻間跌落腳下的泥土。
男人的手似乎想落在他的頭上,最後猶豫了一下,終於一把推開了男孩。男孩不解地看著他,雙眼哭得通紅。
“我要結婚了,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別再來找我了。”男人說著,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存摺遞了過去:“這些錢足夠你過下半輩子了,密碼是你的生日,就算我補償你這幾年的青春。”
男孩目瞪口呆地看著曾經和他山盟海誓的男人嘴裡吐出冰冷又無情的話語,他抓住男人的衣袖,幾乎是嚎啕大哭:“可是,可是,我們明明是相愛的,你不是答應我要一輩子在一起嗎?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人嗎?為什麼?為什麼?”
“幾句戲言,你怎麼就當真了,兩個男人談什麼天長地久,不是笑話嗎。”男人說著,把存摺往男孩懷裡一塞,轉身走人。
“阿惠,不要。”男孩一把抱住男人哀求著:“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
“放手!”男人冷冷地說:“我已經對你厭倦了。”
男孩無措地鬆了手,看著男人的背影越來越遠。
“阿惠!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弄堂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被稱為阿惠的男人的心也被那聲音撕成兩半,但他沒有回頭,自顧自地向前走著,他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離開這個地方,把今天的事都忘了。
男孩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雨水淅淅瀝瀝地撒在他的身上,涼到骨子裡,痛徹心扉。
然後,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紫色的卡片,上面印著紫雷會三個字,留著電話號碼。這是他從同班的女孩那裡要來的,那個女孩的父親投資失敗導致破產,接受了紫雷會的幫助後,如今生意做得如日中天。
據說這個地方能解決一切麻煩事,男孩本來是想透過他們尋人的,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男孩顫抖著按下卡片上那串數字,裡面傳來標準的接待聲,你好,這裡是紫雷會。
男孩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堅定地說:“我想我需要幫助……”
15
15、紅衣女子 。。。
惜人病了,三天沒有出暖閣一步,除了身為醫生的風靈兔和於心誰也不見,連李疑仙也被拒在門外。
於寒一度認為惜人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而惱羞成怒,但事實不是。從弟弟口中得知他是真的病了,而且似乎很嚴重。就連平時窩在房間裡半步都不肯動的龍九和蓋嘯天都一臉擔憂地聚在暖閣門口,在外調查的張晨夫妻更是特意趕了回來。
第四天,風靈兔向大家宣佈:閣主身體已無大礙,而且想吃點小點心。
此話剛落,米拉就忙活開了,列了滿滿兩頁紙的零食遞給於寒,一雙大眼睛閃閃發光:“不知道閣主想吃什麼,我自己做一點溫和的補品,於寒哥哥去外面買一些零食。上面寫的一樣都不許落下哦,不然閣主吃不到想吃的小點心病好不起來都是於寒哥哥的錯。”說得理直氣壯,讓眾人一頭黑線,暗地慶幸自己不是被髮號施令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