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色大聲抨擊,可實際上卻一直預設,因為既可以解決性需要,又不會帶來生育造成的繼承問題。
或許是前世在古希臘時代,我於街上演說成了習慣,還想深入探討人性和道德的問題,可是這僅有的幾個聽眾也都像見了怪物似的,一個拽著一個走掉了。
我孤零零地站在路面上,任憑海風吹來一陣陣腥鹹的味道,進一步刺激著我的心緒。
感受著一如兩千多年前的愛琴海的風姿,我卻突然發現,世事更迭,斯人已去。這個世界早已物是人非。
那段往昔的崢嶸歲月,雖然糾結著血淚,卻讓人分外留戀。然而,充滿著激情與智慧的時代已難覓芳蹤,甚至無處憑弔。
就在這時,有一對同性情侶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他們手挽著手,溫情脈脈。個子高些的有著黑色眼睛的小夥子,一直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愛人,眼神中充滿濃情蜜意;他的愛人則微微低著頭,嘴角帶著著幸福的弧度,只在愛人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才微微抬一抬頭;對上他深情的眼神,則又把頭輕輕低了下去,宛然處子含羞。
我站在美麗的港灣上目送著那兩人遠去,久久不願收回自己的目光;而他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的心湧起了幾分喜悅。
原來“愛”這種情懷,即使天地覆滅,也永遠不會消解。
可是,喜悅過後,幾分酸澀又悄然浮上心頭。
曾幾何時,當我生在人間,當我青春年少、擁有德蘭西斯的愛的時候,也從來不曾像他們這樣,恣意忘情地牽著彼此的手,毫無避諱地傳遞著愛與溫暖,走過人來人往的地帶,接受著別人羨慕與祝福的目光。
終於,當我有一天能夠完完整整擁有他的時候,他卻在我的懷中微笑著合上了雙眼,一別就是兩千數百年。
當我終於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又成了別人的男人……
我是不是不應該奢求太多?他的心還是我的,這已經是上天給我的矜憫,想要更多或許永遠只是奢望。
可我憑什麼不能擁有完整的他?!只要他願意,我的全部就都是屬於他的,他也理應給我對等的愛!不論容貌還是才智,不論地位還是心靈,我哪點配不上他?哪點不配讓他把全部靈魂和身心都掏給我?
於是我決定了。
德蘭西斯的封印還有五年就解開了,五年後,他將重新擁有力量;而在這五年中,他還要繼續做雷米爾的男人。在他不屬於我的這五年中,我也絕不會委屈自己再為他做什麼事情,既然宙斯立下禁令不許我再去異界,我就索性順著他,繼續與他安然處之。
但是,五年之後……
如果德蘭西斯真的像天之心所說的那樣,為了我,不惜再次違抗耶和華、捨棄現在的一切、捨棄上帝的寬恕、離開雷米爾,那麼我也會毫不猶豫,捨棄現在的一切,迎接自己的命運,放手一搏。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我長舒了一口氣,繼續沿著海畔踱步。
時不時地,又有幾對同性情侶從我的身旁走過,看著他們親密的表現,我的心中也不由得充滿了幸福的想法。
海風吹拂,發出陣陣歌一般的聲音,但我還是從中分辨出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難道是我的錯覺?
那呼喊響了一聲又一聲,我才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這一回頭,竟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是拉斐爾!
紅色的小圓帽遮住了頭上的銀環,墨綠色的外衣襯出了他秀挺的身材。拉斐爾優雅地笑著,踱著小碎步向我走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拉斐爾說:“米洛斯島,被愛琴海包圍,又是GAY COUPLE的聖地,無疑是個懷舊的好地方。”
“真有你的。連我是來懷舊的都猜出來了。”
拉斐爾神秘地笑了笑,將一個小紙包塞進了我的手裡,說道:“發生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三百年沒有回到德蘭西斯法座的身邊,我真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妻室,變了心。但是我覺得他還是在乎你的,不然不會特地拜託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你,並且把這個給你。”
“我知道。”雖然我已經清楚了德蘭西斯的真心,卻不想告訴拉斐爾,只是微笑著看著那個小紙包,用手輕輕磨蹭著上面精緻的封蠟。
拉斐爾轉過身去背對著我,說:“不想開啟看看?”
揭開了封蠟,我的心怦怦地跳動著。掀開摺頁,一張小紙片出現在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