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連響三聲,啟仙帝滿是誠摯的讚道,“皇兄對洛青表弟一往情深,真真令人羨慕,不過皇兄莫要忘記,在我們這些知情者眼裡,皇兄是因為至情至性,才會為了愛人憤而兵變,但是,在世人眼裡,皇兄就是一個為了一己私情,將啟仙千萬黎民百姓安危置之不理,攔阻祭天大事的人。”
說著,啟仙帝唇角揚起一個狡黠弧度,緩緩說道,“到時候,誰是明主,誰是昏君,怕還是未知之數罷?”
啟仙帝的話使得陵王危險的眯起雙眼,聲音中染上幾分寒意,“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
“正是。”
見陵王認真起來,啟仙帝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
沉吟片刻,陵王又恢復了平和心境,好整以暇看著面前明黃色龍袍的帝王,悠悠說道,“那麼陛下有何打算?”
聽陵王如此一問,啟仙帝喜上眉梢,毫不猶豫說道,“若皇兄放過國相,朕會親自擬寫一封告罪書,申明事情原委,並將獻祭渡劫的謠言澄清,這樣一來,皇兄便成了正義的代表,再無半點不合理之處。”
原先有些神遊天上的上官敬聽到啟仙帝竟說這樣一番話,不由得驚撥出聲,“陛下怎可如何?!”
不等啟仙帝回話,太后亦是滿眼不信指著自己皇兒厲聲質問道,“皇兒可是鬼迷了心竅麼?!為了這個無恥之輩,不但將江山拱手相讓,還要將自己說成荒誕昏君,自毀清明?!”
孰料啟仙帝聞言豁達一笑,毫不在意回道,“那些虛名母后又何須太過認真計較?無論後世如何評說,無論萬古流芳抑或遺臭萬年,到頭來還不是都一樣黃土一掊,那些虛名又有何用?倒不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
被自己皇兒如此搶白,鳳儀天下的太后氣結,手指顫抖著轉向愣怔在一旁的上官敬,“即便如你所說,那你為何偏偏要犧牲自己去救他,哀家是你嫡嫡親的母后,你卻從頭至尾從未提過哀家半句!!”
見自己的母后端莊不再,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啟仙帝忽的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母后這是在與朕談血脈親緣麼?在母后心中,當真有血脈親緣這種東西麼?”
“放肆!你怎能這般對哀家說話!若非哀家,又豈會有你的今日?”
再次冷笑,啟仙帝負手而立,一字一句說道,“母后此言差矣,應該說,若非國相,就不會有朕的今日。”
“!”
沒想到一向溫和笑著的年輕帝王此時竟會說出這般不留情面的刺耳言語,啟仙太后驚得渾身一顫,再答不出半個字。
“陛下,這——”
愣怔了半晌的上官敬終於尋回聲音,卻仍舊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他做夢也不曾想過,這位孱弱溫和的陛下竟會為了他與自己的尊重母親針鋒相對,甚至可以說——是在為了他而指責著自己的母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上官敬的聲音,原本與太后四目相對,互不退讓的帝王回眸一笑,蒼白的臉上全是溫和體恤之意,“國相,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我……”
琢磨不定的笑容,酷似的氣韻五官,令上官敬幾乎以為“那個人”奇蹟般的復活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又驀地警醒——不!那個人早已離去多年,怎可能會有復活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發生?
但……
貪戀的看著面前人懶洋洋的笑容,久違的笑容,以為早已塵封的記憶深處慢慢模糊消散的笑容,此刻卻發現原來依然那麼清晰,刻骨銘心。
眼眶有些溫熱感觸,上官敬緊咬雙唇,不敢說出一聲,生怕一開口,便再也止不住思念成狂。
並未放過上官敬眼中的壓抑與掙扎,啟仙帝微微一笑,主動走近,話音愈發溫柔了幾分,幾乎是在上官敬耳邊低語道,“國相,是我們所有人負了你啊……”
幾乎被這一句耳語卸去全身力氣,上官敬的身子晃了兩晃,險些栽倒,卻在下一刻,被一雙手臂攙扶住。
“國相,小心啊。”
幾分憐惜,幾分無奈,幾分關懷,那語氣多麼熟悉!上官敬猛的抬起頭,直視著面前蒼白的面孔,抖索著雙唇,終於由喉間壓抑出聲,“你……到底是誰?”
被如此問著,啟仙帝王全然不以為迕,反而笑得愈發暖意融融,輕聲說道,“朕是誰?這個問題,國相又想要聽到什麼答案呢?”
“我——”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