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理會他。
“呃……”
大概是已經見多了幻瑛與瑤光的我行我素,悠言倒是沒有沉浸在震驚中太久。
恢復過來的悠言小心翼翼的看著敖碧、再看看將暝。只覺一陣頭皮發麻。這位長王女怎麼好像被定格一樣盯著小師叔猛瞧。而小師叔也是小師叔,被人家一個女子這麼直直盯著,更加像座雕塑一樣全無反應。
“那個……呵呵。”
乾笑兩聲,悠言腦門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討好的說道,“長女王,小師叔,您們二位……嘿嘿,要不要,那個——掌門師尊他老人家還在等著……”
平日裡明明能言會道的悠言,此刻卻是顛三倒四、不知所言。這也難怪,眼前的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直想逃之夭夭的悠言生生止住退後的腳步——他可是奉掌門師尊之命前來請人的。結果若是一個都沒有帶回去,那那那,那他要怎麼向掌門師尊交待啊??!
心中再次哀嚎一聲,悠言正想著再說點什麼,卻發現將暝竟然有了動靜。
生怕將暝也像幻瑛與瑤光一般“反其道而行之”,悠言屏住呼吸盯著對方一舉一動。
“……呼——”
片刻過後,悠言長長撥出一口氣。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悠言小聲嘟囔著,“還好還好,小師叔還是很給面子的嘛。”
確認了將暝是朝議事大廳走去,悠言轉向唯一僅剩的一人。
偷眼看向敖碧,悠言這回是徹底放下了心。嗯,果然這長王女是來尋小師叔的。小師叔到哪她就要跟到哪呢。
————
御天行一行人也並未跟著將暝前往議事大廳,而是回到了將暝居所。
只見瑤光跟隨氣沖沖返回的幻瑛進了房間,笑意吟吟問道,“幻瑛今日似乎很不開心?”
“……”
幻瑛瞥了一眼滿臉笑意的瑤光,沒有答話,惡狠狠坐到椅子上,抓過桌上茶壺猛的灌了兩口涼茶,最後還洩憤一般用袖子狠命抹了抹自己的唇,結果令原本就染上了幾分血色的唇瓣愈發紅得發亮。
就是這麼一個動作,也讓瑤光注意到幻瑛衣袖上的血跡。
微微皺眉,瑤光收起笑意關切問道,“怎麼?幻瑛受傷了麼?”
聽到瑤光問話,幻瑛微微愣了一瞬,卻依然冷著一張臉不理睬瑤光,同時還將染了血跡的衣袖藏到了身後。
注意到幻瑛動作,瑤光眼中掠過一絲憐愛之意。聯絡方才所見略一思索,瑤光已是猜出了個大概,故而試探地問道,“可是因為那長王女的到來?”
“——”
此言一出,瑤光注意到側身對著她的幻瑛身子微微一僵。
閃過了然顏色,瑤光再次說出自己猜測,“那長王女是為了暝兒而來?”
雖然並不知道具體前因後果為何,不過瑤光也不是不知人間世故之人,稍加推測便輕易猜出了敖碧來意。
見白衣的少年愈發將身子扭向一邊,背對著她,但衣袖下面的手卻是握成了拳頭,足見對方因為自己的話反應不小。
但是,猜對了一件事的瑤光眼中又騰起一片疑惑。
“那暝兒如何說?‘三日後’又是怎麼回事?”
“啪——”
幻瑛手中的茶杯應聲碎成了一地碎片。
“與,你,無,關。”
終於出聲的少年,一字一句由齒縫間擠出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輕嘆一聲,瑤光眼中有著一絲無奈——她如何不記得,當初幻瑛提出要幫暝兒報仇時,暝兒便是以這四個字回絕了幻瑛。
“幻瑛啊,暝兒他……自小便是這樣的性子,就是他爹孃在世之時,他與自己的雙親都沒有表現得多親近。自從他爹孃過世之後,他便更是對人冷冷清清的了。”
放柔了聲音,瑤光緩緩向幻瑛說著。只可惜說出方才那四個字之後,幻瑛就緊抿雙唇,再也不肯吐出半個字。
御紫炎此刻面對幻瑛站立,將少年有些出神的模樣盡收眼底,同時也沒有錯過那一對紫瞳中隱隱的失落與寂寞。
此時的幻瑛,會對自己所不知道的、將暝的過往認真聆聽;此時的幻瑛,會對將暝的疏遠而露出這般落寞神色。
這般摸樣的幻瑛,已不再需要任何證明。將暝,早已在他的心中。
但,也正是因為在乎了、放在心上了,於是那看似簡單的四個字,殺傷力也變愈發的大了,更何況,將暝還不止一次說出了那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