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掠過一道寒光,沉聲說道,“講。”
對於祈憐卓明顯不悅的反應視而不見,御紫炎依舊從容淺笑道,“不知祈憐先生可否將船隊以及餘下眾人送回先前所在之處?”
祈憐卓聞言雙眼一眯,話中帶著一絲危險意味,“怎麼?你以為我會以他們為人質要挾於你?”
“先生意圖,紫炎不敢妄加揣測。”
御紫炎欠身一禮,溫文有禮卻沒有半點讓步妥協意思,“只是紫炎自己想要求個心安罷了。”
聽了御紫炎之言,祈憐卓面上表情中添了幾分玩味,辨不出喜怒的語氣說道,“你這是在跟我講條件麼?還是在——要我兌現方才承諾的人情?”
御紫炎輕輕一笑,搖搖頭,“都不是。”
“嗯?”
祈憐卓眼中測過一抹意外之色,卻並未追問。
不過御紫炎也沒有讓祈憐卓再費神思考,坦然說道,“一件事歸一件事,先前紫炎已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此時,則是一個‘不情之請’。”
“——”
祈憐卓睨著御紫炎瞧了半晌,表情高深莫測,而御紫炎也就這麼回望過去,絲毫不打算迴避或是閃躲。
二人就這麼僵持不下,餘下一眾人臉色各異,有人聽懂了御紫炎話中深意心中另有打算,而有人根本有聽沒有懂,只能幹瞪著眼忍受眼下沉默詭異氣氛。
一時之間,竟是無人再多說一句話,靜得落針可聞。
突然,一聲大笑由祈憐卓口中爆出,“哈哈!好!紫炎公子果然不同凡響!”
對於祈憐卓稱讚,御紫炎不置可否,只是靜靜等待對方下文。
“不過——我還是不能放他們離去。”
果然——
御紫炎心中暗歎一聲。
雖然早猜到,十有八九會是這樣的回答,但他還是想要試著賭上一回。賭注便是祈憐卓莫測的心思。
不過看來,他實在沒有什麼賭運。
就當御紫炎心中訕笑之際,祈憐卓卻又開口說道,“紫炎公子太低估我了。若當真想要威逼,我自有上百種高明千倍的法子,而非將這許多不相干的人弄進龍域腹地。”
祈憐卓的話引得御紫炎側目,對方的話他到不認為是誇大其詞。而確實,此處眾人,沒有一個可以真的稱作他的死穴——只因他的死穴此刻正在浮世輪幻境之中。
那麼,又是為何——
看出御紫炎心中疑惑,祈憐卓淡淡一笑,眼中卻是掠過一抹暗色,低聲說道,“他們在此處,反倒安全些——”
“……”
御紫炎愈發不解的看著祈憐卓。方才那後半句話好像並非祈憐卓對他所說。而且祈憐卓這般失神摸樣,看起來竟是顯得有些脆弱。
直覺的,御紫炎猜測祈憐卓此時反常模樣該與那“魂契”以及與之相關的種種不合理事情有關。
“請恕紫炎冒昧問一句,為何染龍王虛弱到無法維持人形,而祈憐先生卻依然精神抖擻、全無不妥?”
這一句話御紫炎並未明著問出,而是透過識海直接傳入祈憐卓識海之中。
而祈憐卓也在接收到御紫炎問話的一瞬間驀地抬眼看向後者。
應著祈憐卓凌厲目光,御紫炎淺淺一笑,依舊在識海中說道,“紫炎到底也已有出竅期巔峰修為。染龍王身上龍氣強弱如何,紫炎還是略知一二的。”
祈憐卓眼中掠過一絲瞭然,顯是認同了御紫炎之言。先前凌厲氣勢也隨著收斂了些許,甚至還露出一絲笑容,“此刻我才確實有些相信,紫炎公子確是萬年前的幻狐前輩轉世。這份見識與從容氣度,除非是神人轉世,否則尋常少年斷不能有。”
御紫炎莞爾,“莫非先生以為紫炎懷有身在神界時的記憶不成?”
這句話倒使得祈憐卓一陣訝異,“難道不是麼?”
御紫炎一臉瞭然,耐心解釋道,“紫炎只是近來方才記起一些九天幻狐在此世時的零星片段,至於上界記憶,卻是半點沒有的。”
“——”
祈憐卓不由得暗自驚奇。
沒有神界時的記憶?近來方才記起一些前世記憶?而且僅為零星片段?這怎麼可能?一個尋常剛及弱冠的少年怎會有如此機敏才智、穩重氣度?
即便皇族中人多成熟較早,但眼前少年自相識以來種種表現,甚至已經超過了許多成年人。
遠的不說,單說方才對方提出要他將一眾人送回龍域之外海上。若是換做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