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陵王撥給祈憐逐月的侍女,落碧。
“這算什麼?!!”
得到落碧的肯定答覆,祈憐逐月姣好的容顏扭曲著,聲音愈發尖銳,玉手橫掃身旁桌面,原本擺放在桌上的茶盞、香爐、花瓶,紛紛應聲落地,惹來殿外一眾宮女侍監慌慌張張衝了進來。
“滾出去!通通給我滾出去!”
祈憐逐月見眾人魚貫而入,對著一地狼藉面面相覷,更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尖叫著,再沒有半點啟仙第一美女的風采。
落碧看了一眼已然全然不顧貴妃形象的祈憐逐月,垂下眼瞼收住眼中輕蔑之色,再抬起頭來時,已是一片平靜,只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因為落碧跟隨祈憐逐月由啟仙一路至此,在其他宮女侍監眼中地位自是不凡。見落碧此時示意,眾人了悟此時的娘娘不是他們可以招惹得起的。遂一個個知趣的行禮退下。
祈憐逐月口中唸唸有詞,“這算什麼?本宮來到御寰皇宮幾年,卻不過只是掛了個虛名。本宮堂堂啟仙公主,幾時曾受過這等閒氣?誰知今日竟出了更加荒唐之事。什麼?陛下禪位?!開什麼玩笑!本宮花樣年紀,便成了太妃?開玩笑!這絕不是真的!”
“公主稍安勿躁。事已至此,再無回寰餘地,公主又何必平白氣壞了身子呢。”
見祈憐逐月越說越氣,纖細的身子抖成一團,落碧柔聲勸慰著,克盡身為貼身婢女的職責。但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此刻好言相勸不過是為了避免這刁蠻公主一時魯莽做出什麼蠢事,妨礙到她真正的主子——陵王。
“……”
聽到落碧出聲,原本處於盛怒之中的祈憐逐月當真忽的安靜了下來。落碧正要再進一步,哄勸這位公主回房歇息,她好著人收拾一地狼藉,卻不料下一刻,竟聽到祈憐逐月問起,“聽說皇兄近日人在大央?”
“!”
落碧心裡一突,不知祈憐逐月忽然問起陵王是何道理,妙眉微蹙,卻又迅速收斂面上神情,低頭回道,“正是。王爺此刻正在大央。”
“——”
祈憐逐月略沉吟片刻,看向落碧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陰厲之色,“本宮聽說前幾日上官家的那個小子犯了事如今正被拘在宮中。”
“……是。”
落碧跟隨陵王多年,自然知道這位刁蠻公主一直瞧上官洛青不起,更加知道王爺與那位少年公子之間有著糾纏不清的情分。是以,此刻她聽到祈憐逐月提起上官洛青,心中實在不想回答。但,卻還是據實應了一聲——畢竟,上官洛青殺死御漣軒一事,早已在宮內傳得人盡皆知,她即便有心隱瞞,又豈是瞞得住的?
“哼!別的本事不會,勾引男人倒是本領一流。真不懂皇兄看中他哪一點!真不知上官丞相是如何管教自家兒子的。”
“——”
落碧低頭不語,心中卻是嗤笑——王爺與少年皇弟以及上官丞相一直明爭暗鬥,相互制約。這刁蠻公主嬌生慣養,錦衣玉食,又豈會知道其中種種暗潮洶湧。
對於落碧心中所想,祈憐逐月自然無從知曉,自顧自繼續說著,話中滿是不屑,“還有,本宮聽說那個三皇子在金殿之上直言自己與上官那小子交情甚篤。瞧瞧!所謂‘臭味相投’,那三皇子與上官洛青果然是一路貨色!”
說著說著,祈憐逐月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雖然她自己也覺荒唐非常,但念頭一旦萌生,便有如離弦之箭,一發而不可收拾,“難道——難道說……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但是——但……”
落碧不知祈憐逐月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自言自語到底為何,她也沒有興趣知道。於是,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等著祈憐逐月自己冷靜下來,停止莫名其妙的自語。
顛三倒四唸叨了半晌,祈憐逐月也未曾將心中猜想說出。但,不說出,並不代表心中沒有想。祈憐逐月此刻一心只想著找個人否定自己這荒唐到極點的念頭,於是,她驀地看向落碧,疾聲問道,“皇兄現在人在哪裡?本宮要見他!”
“公主,這——”
不知祈憐逐月又是如何將心思突然轉到王爺身上的,落碧滿心不情願,不想回答祈憐逐月的問題——前幾日宮外傳來的訊息,她知道王爺此刻正在為上官公子的事情煩心。而這位公主此刻怕是要到王爺那裡無理取鬧,豈不是更加惹得王爺不快?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安排!”
祈憐逐月趾高氣揚的對仍舊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落碧低喝道。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還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