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你做什麼?”
在空中感受到少年弱得可憐的內力向他推來,御天行惱怒的叱問道。
“——”
發現自己的內力全然不起作用,御紫炎無力的瞪視著兩人距離崖頂愈來愈遠,口中只是反覆喊著,“笨蛋,笨蛋,笨蛋……”
伸手奮力將少年拉進懷中,御天行仔細護住少年全身,“這世上,怕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如此罵我之人。”
“放心,以後一定會有千千萬萬人如此罵你!”
御紫炎沒好氣的說著,眼中卻是閃爍著晶瑩——風好大,吹得眼睛不舒服……
“看誰敢!”御天行冷冷說道。
“呵。”
御紫炎輕笑一聲,到了這時候,他的“父皇”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父皇——”
御紫炎輕聲喚著,以為風聲定能蓋過他的聲音。
既是要死了,最後讓他再喚一聲父皇吧——這是在這人世上他第一聲喚出的話,也是這人世上曾經唯一與他分享過身世之謎的人,更是代表著他在這世上兜兜轉轉十四年、最後到底還是割捨不下的羈絆——
將生死置之度外,御紫炎此刻只是緊緊回擁這個願與他同生共死的男人。
緊緊相擁的二人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
耳邊呼呼作響的風聲彷彿被隔絕在外,御紫炎在想或者兩人便這樣無休止的墜落下去,穿過時空的夾縫,墜落到另一個世界,若是如此,他這一次願意放下所有無謂的堅持,不再退縮、不再排斥,去相信,相信在這世上,他還能擁有一份毫無保留、真摯不虛偽的愛。
便是曼珠不回應他的呼喚又如何?有誰能證明曼珠契約不是夢一場?有誰能肯定,他的愛人之心,當真找不回了?
“咚——”
來不及多想,突然一陣刺骨的冰涼,而後洶湧而至的冷水衝入口鼻,本就已經身受重傷的御紫炎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衝得失去了意識。
到底,再沒有機會了麼?
父皇,若是下一次我們還能相遇,讓我試著找回那份愛吧——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御紫炎心中默唸著,忽而覺得過去似是聽到過極為相似的一句話——
在很遙遠很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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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御紫炎輕咳一聲,用力張開沉重的眼皮。
“我們——”
沒死?
“別動。”
阻止少年想要自己起身的動作,御天行輕輕將他扶起。
“笨蛋!我與你非親非故,你憑何隨我一起跳下來?!”剛剛恢復了一絲力氣,御紫炎便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有力氣發脾氣了?便是無事了。”
御天行全不去理會少年的話,只是自顧自脫下御紫炎的衣衫,將少年託在懷中,一面幫他運功療傷。
“回答我的話!”
小小的山洞裡面,御紫炎有氣無力的問話一遍遍迴響著。
“這具身子自行隨著你跳了下去,哪有為何。”
御天行倒是顯得平靜的很,似是說著理所當然的話,“火摺子早已溼透,好在此處氣候溫熱,不然你我不曾摔死也會活活冷死。”
“嗯——我不曾摔死、不曾凍死,也會活活被你氣死!”
反正已經露出本性,御紫炎此時索性不再佯裝溫和,伶牙俐齒的話語,掩飾著心中此時難以抑制的悸動與後怕。
“——”御天行挑眉看向懷中人兒。
“看什麼看?!”
一雙紫瞳圓睜,蒼白抖索的唇卻顯得沒有半點威懾力。
“沒什麼,從前不知你竟是如火般的烈性子。”
心疼少年虛弱的模樣,御天行手中繼續不斷為他輸送著股股溫暖內力。
“要真是有火,也是被你氣出來的!”
御紫炎撇撇嘴。心中也有些奇怪,今日心底確是有些異樣感覺——自從天師喚他妖狐轉世起,心底似乎就不斷升騰著一股無名火。
“——”御天行不語。
“可是後悔了?若是早知我不是個如水般溫順的人,你怕便不會待我如此和善了。”
“如水?”
御天行反問一句,“我幾時曾說過你是個如水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