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有幸目睹了分屍殺人案的第一現場?沒這麼幸運吧?我是不是還得去買三色球?沒準會中到幾十萬幾百萬的。
等等!那個手指剛剛是動了一下沒錯吧……
又動了!
於是我決定在中獎之前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撥開這可憐的手臂上的垃圾。沒準還會被警方評為勇敢青年。
我催眠自己不要在意那些惡臭的垃圾,不過似乎不怎麼管用。
誒?!這分屍分得也太不到位了吧!?為什麼還有肩膀?脖子?嗯……我好像看到了什麼黑黝黝的東西……大概是眼珠吧……
接著我看到了我人生中見到的最驚悚的一幕——
“啊,你好。”一張明顯用過的衛生棉旁,是一顆頭顱,缺少了一隻眼珠,“可以幫我把那個眼珠拿過來嗎?”我小心翼翼地捻起觸感像珍珠奶茶裡面的珍珠一樣的眼球再小心翼翼地嵌進他臉上眼睛部位的窟窿裡。
“嗯,謝謝……”
“哎呀轉個方向呀看不見前面了!對了對了……”
“還有,能不能把我的頭……”
“還有腿……謝謝……”
……
“不覺得少了什麼嘛?”眼前這個看似已經組裝好了的男人——一個比我帥那麼一點點的男人——狐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臭烘烘的身子。我在擔心他的頭會不會掉下來呢,剛剛裝上去的時候“啪嗒”一聲挺滲人的。
“那個……我是男的。”他說。
“我知道。”哪個女的會長這麼帥啊……
“所以……”他指了指下面。
聰明如我。於是我又在垃圾桶裡扒拉出一根條狀物。嗯,這麼說不太好吧……
“是這個沒錯吧?”
“不要那樣捏著……”
“會疼嗎?”以前是有聽說過就算與身體分開了,但是器官還是會痛這麼一種玄幻傳說。
“會硬……”
……
趁著天黑,我將這來路不明但是就莫名其妙地賴上我的□但是某些器官格外顯眼的組裝人帶回了家。
我不是閒著沒事會在外面撿阿貓阿狗的人,因為我不覺得我還有什麼閒錢去養別的生物。不過好在組裝人說他是不會覺得餓的——這樣就可以省很多買飼料的錢了……好吧,這種生物需要飼料嗎?
所以我很好奇現在眼前的他為什麼正光著身子吃我的庫存——牛肉泡麵。
“好懷念的味道哦。”他“哧溜哧溜”地吃著麵條,卷卷的麵條一彈,汁水濺了坐在對面的我一臉上。
“懷念?”我很好奇為什麼他的吃相這麼粗魯卻可以看出一種別樣的風味來。
“是啊,其實我跟你不一樣。”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便吃吃地笑了起來。
“……”他好像……把我的話題給轉移了。我在想我是要提醒他還是就這麼算了?大概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誒,你不問我為什麼的話我沒辦法接你話茬的。”
“為什麼?”
“啊……其實我以前也是很正常的人吶……”
廢話,哪個正常的媽會生出一個組裝的孩子。不過有那麼一瞬間我在想我是不是穿越到《人形電腦天使心》裡面去了呢?不一樣的是小嘰是個萌物,這個男人雖說也是萌物,但我可不是一個會對男人產生奇妙情愫的人。啊,這年頭的直男已經很少了。
組裝人端起碗喝了口湯,他的喉嚨裡發出“咔咔”的像是機械運轉的聲音。
“因為我出生的時候其實是個畸形兒啊,天生少只胳膊呢。
“後來啊,媽媽把我送到了一個說可以幫我免費裝假肢的科學家那裡。
“因為那個時候都很窮啊,免費這種事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啦,所以我媽媽就把我送過去了。”
他的表情變得陰暗起來。
“其實媽媽本來就是不想要我的吧……我早就知道的……本來就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因為結紮的失敗所以才會出現我的,更何況我還是個天生畸形的呢……
“那個該死的科學家簡直把我當做實驗品,給我不停地灌藥,然後再放在冰冷的機械之間,肢解,組裝,再肢解,再組裝……”
一次次反覆就是個痛苦的輪迴,彷彿從地獄繞了一圈然後人家鬼差都嫌棄似的把你推了回來讓你再面臨這個冰冷的世界。那個科學家喪心病狂地將零零散散的機械植入他的身體,最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以上是他的口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