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不妥吧,這裡是魔王的大本營。”座天使善意地提醒。
“我知道,你先回去,我只是呆會兒。”
座天使見米迦勒已打定主意,也不再勉強,又說了些讓他早點離開的話,就離開了。
宴會廳對外的通路不止這一條,很快,平臺上的人已經稀稀疏疏,個別墮天使禮貌地向他打了招呼,便也離開了。
不多時,平臺上變得清冷寂靜,米迦勒覺得自己再留下來總不太合適,也準備回會館了。
正在這時,宴會廳的一側傳來一陣腳步聲,米迦勒循聲望去,心臟卻彷彿被凝固住了。路西法明明早就最先離開宴會廳,卻不知怎麼此時出現在這裡。
看到了那個優雅的身影,米迦勒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主動走了過去。
這一小段路他走得有些悠長,只有心跳與迷炫在勾勒路的長度。
他喝醉了,他一邊走一邊想著。
伴隨著不斷的自我催眠,他已經走到了路西法面前。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又飄下了雪花,隱隱的,藏在昏暗的色調裡。
看到米迦勒逗留在平臺上,路西法不免有些意外。他停下腳步,用公式化的語氣說:“副君殿下,客房已經安排好了,是我的手下照顧不周麼?”
米迦勒抬起頭看著那對清冷的眸子,又看到跟隨在他身後的兩個墮天使惶恐的臉,慌惶地答道:“當然沒有,我只是喝多了酒……”
“你們送副君殿下回去休息吧。”路西法對兩個手下說。
兩個墮天使非常負責任地來到米迦勒的左右,恭敬地用手指示著客房的方向說:“副君殿下,請這邊走。”
米迦勒的嘴唇有點顫抖,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副君殿下,尤其是在路西法面前。
米迦勒沒有動,他的視線留戀地掃在路西法的臉上,在越來越肆虐的雪花中顯得像過錯一樣生動。
見到米迦勒這樣的舉動,兩個墮天使沒有辦法,只好把話再說一遍。
米迦勒依然沒有動。
路西法一直以為遇見米迦勒只是偶然,可當他看到米迦勒的執拗時,忽然意識到他是有話想對自己說。
米迦勒望著路西法,感覺到酒的作用在向頭上翻滾,就要湮沒他的意識,而要命的是,他現在就想任這種感覺淹沒自己。
他在縱容自己。
“魔王大人,”米迦勒說,“我想和您單獨呆會兒,行麼?”其實以米迦勒現在的身份來講,他完全沒有用敬語的必要,可他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白霧森林的那個早晨,敬語就脫口而出了。
路西法的目光籠聚了下來。
兩個墮天使等著路西法的指示,只待路西法輕輕一點頭,他們就趕緊從現場消失了。
飛雪裡只剩下了兩個孤寂的影子,和兩道交接的目光。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就像那日在生命之樹的落花中的相遇,只不過花是暖的,雪是冷的。
☆、出使魔界3
這樣的清淨像無聲的催促,米迦勒覺得時間好像被收緊了,空氣被擠了出去,頭也越發昏沉了起來。
路西法靜靜地看著米迦勒,看著這個曾經充滿鬥志、做事利落又有責任感的部下正流露出內心裡極為隱秘的一面。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許久,米迦勒擠出了這句話。
“傷害了我?”路西法輕輕地笑了笑,釋然地道:“我沒有被誰傷害,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路西法說這話的時候是波瀾不驚,甚至有點語重心長的,這件事在他看來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有戰爭就有離合背叛,就有傷亡,沒什麼大不了。換做是自己,也許也是這樣。可這話落在米迦勒的耳朵裡,他就聽出一種好似挖苦、反諷的意味,讓他的心裡非常的難過。
“你一定恨我吧。”米迦勒的聲音很小,就像一聲嘆息。
“我和你沒有個人之間的怨恨,只是立場問題。”
“我從沒覬覦過你的地位,相信我。我一直仰慕你,一直是的。”
“你要記得,偉人也不過是比別人更會隱藏感情罷了。”淺笑浮現在路西法的臉上,讓他的輪廓都飄渺了起來,“你也不必為副君之位煩惱,在神看來,你比我忠誠可靠,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副君的地位就應該是你的。而且你也不用仰慕我,你自己已經是萬人仰慕的物件,其實你一直都是。”路西法認真地回答著,他也弄不清為什麼今天忽然和米迦勒說了這樣的話,可能是兩個人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