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幣籌碼,道:“我再加1500。”
發牌者道:“3000金幣,二人爭牌。”
路西菲爾能感到撒旦葉探尋的目光,熱切中好像還帶著些瞭然。
魁梧魔族這次仍沒有猶豫,他的底牌是梅花A與方片A,他隱忍著得意,又加了三個籌碼。
發牌者亮出最後一張明牌:紅桃10。
本來志在必得的魔族忽然有點高興不起來了,他意識到自己不是必勝的,還有四個10可以大過他。
雙方攤開底牌,魁梧魔族非常鬱悶,他的牌本來很好,最後卻輸了。
撒旦葉低聲對路西菲爾道:“從一開始你就詐牌,這樣玩得太險了。”
路西菲爾雲淡風輕地道:“我賭的就是運氣。”
……
四個小時過後,奧微徹底出局,撒旦葉和路西菲爾各有約6萬籌碼,三個魔族還在苦苦支撐,可是他們就是不甘心,總想把失去的錢贏回來,所以三個魔族誰也沒離開,繼續賭。
這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賭船已經由第七層折返,正經過魔界第六層。
路西菲爾站在甲板上,望著遠處一片蒼茫而雄渾的山脈。暗灰色的天幕下,太陽用所剩的一點餘光將雲邊塗抹上暗淡的紅,從山頂緩緩流淌而下的岩漿流就像爆裂的紅色血網,分明而豔麗。灰黑的濃重的煙霧慢慢蒸騰而上,與空中漂浮的雲朵交融一體。
賭船在柱形的煙霧中穿梭著,就像航行在龍捲四起的血海之中。
路西菲爾若有所思。經過這一路的接觸,他雖還不瞭解沙卡利曼耶爾的真實實力,可也不得不修正之前傲慢的偏見,把他當成自己的對手小心應對。
他略微偏頭,看見莫斯提瑪正站在甲板的另一邊跟手下們交待著事情,他的情緒果然如摩洛所說,有點低落。
想起莫斯提瑪,路西菲爾又有些迷惑。薩麥爾躲在賭船上進行魔化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也可能是他刻意安排的。路西菲爾甚至有種錯覺,莫斯提瑪與沙卡利曼耶爾的賭局只是使他脫身去見薩麥爾的伎倆。如果真是如此,莫斯提瑪又為什麼冒著與天界和魔界作對的風險幫助薩麥爾,難道真是因為他們之間共同的墮天使身份嗎?如果真是如此,也許莫斯提瑪對金錢的浮躁與招搖就是個表象,只為了掩飾高傲而敏感的內心罷了。
路西菲爾忽然釋然地笑了。摩洛曾說莫斯提瑪酷愛賭博,賭博一直被作為他的理想,可在寶石熠熠的光輝和窮奢極侈的掩蓋下,貫穿於這條賭船的無種族理念不也是他的理想嗎?
顯然這時莫斯提瑪注意到了路西菲爾的目光,舉起手上的銀酒杯向他打了個招呼。路西菲爾輕輕頷首,算作回應。
一直站在路西菲爾身邊的撒旦葉望著他展露笑容,那微笑就像漂浮在空中的泡沫,隨時可能碎掉。
撒旦葉漫不經心地望了一眼莫斯提瑪,對路西菲爾道:“你好像對莫斯提瑪產生了些興趣,如果我的觀察沒錯,最初你對他是有點排斥的。”
“我對你的興趣比他濃厚得多。”淡淡地說著,路西菲爾抬起修長的手指觸碰他的黑髮,又小心地把手心貼在他的臉頰上。
手心傳來持續而又溫柔的暖意。路西菲爾竟有些失神,原來在夢中被黑暗包裹的陰影也是有熱度的。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撒旦葉這會兒竟沒有對這句略帶挑逗的話借題發揮一番,而是把手附在他的手上,又慢慢引導著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呢喃著:“路西法,路西法……”
即使隔著幾層衣服,路西菲爾也能感受到他面板的溫熱和由那之下深層次傳來的律動。
這律動彷彿是有魔力的。他好像聽到了其中夾雜的冰雪融化的聲響,細細微微,絲絲落落,輕柔卻不可抵擋。
這個傍晚好像一點風都沒有。
安靜的能聽見靈魂……
他們站在雲端,任太陽靜靜地泯滅最後一絲光芒。跌落成一片黑暗和山巔無法抹去的血色。
良久,路西菲爾從撒旦葉的手中把手抽回來,什麼也沒有說。
撒旦葉重新捉住他的手腕,動情地說:“和我回索多瑪城好不好,我願給你我的一切。”
路西菲爾專注地看著他,笑容卻泛著冷意。這時他才錯愕地發現原來缺少熱度的一直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一切?”路西菲爾略帶嘲弄地幽幽地反問道:“你願意和我回天界嗎?把你的自由奉獻給我。”
撒旦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