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比較高深一點的……他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朝著“鬥氣緩解藥劑”這個目標前進著。
阿洛拈起一柄小銀刀,在特製的防魔砧板上快速而均勻地切割——它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藥液的不流失,哪怕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阿洛也花費了相當的時間練習才能做到。
架在火上的黑色坩堝裡已經開始冒出熱氣,裡面灰色的粘稠的溶液鼓出一個個的小泡泡,自下而上,到了接近水面的時候,就“啵”地一聲炸開,再由下面的替補,如此迴圈往復。
掐準了時間,在銀刀落了最後一下的時候,阿洛袍袖一揮,就把切成了薄片的根莖類藥材投入了坩堝之中,然後瞬間激起一片紅霧,他抬眼看過去,發現液麵上點綴了一圈圈淺紅色的條紋。
阿洛現在配置的是清醒藥劑,過程相較於鬥氣緩解藥劑來簡單不下於數倍,而其中又有幾味稍微尋常一些的草藥與鬥氣緩解藥劑的重疊,正好拿來練手,而且,即便是最終無法配置鬥氣緩解藥劑成功,清醒藥劑也有些微弱的作用——聊勝於無的。
而現在的狀況是,再加入五次藥材就能夠徹底結束了。
大約工作了三個歐羅時以後,阿洛把今天的成品——淺綠色的清醒藥劑裝瓶冷卻,然後洗涮坩堝擦拭試管整理各種器材,才吁了口氣,把目光投向禁制中的流牙。
還好,流牙的氣息很平穩……做完每一天的最後一道工作,翻身躺在了旁邊的小床上。他不能打坐修行,因為會對流牙產生干擾。
由於不知道流牙的入定究竟需要多久,阿洛決定就一邊學習一邊看著他,而不願意錯過任何事情。
在圖書館的三層,雖然沒有特別地約定過,但是幾乎每一天下午,阿洛都會與那位精通草藥學的中年男人相約於角落的書桌,進行一些小聲的討論和長時間傾聽中年男人的講述——隨著時間的推移,男人教導的東西由粗略到複雜,又淺顯到精深,到後來簡直是拼命地灌輸了,就像是恨不得要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全教給阿洛知道。如果不是阿洛本身的靈識比起記憶來好用幾百倍,恐怕還真挨不下來這樣恐怖的教學。
然而,正是因為阿洛表現得太出色了,中年男人發現自己無論教授多少,對方都能如同強效吸水劑一般地全部吸收以及融會貫通,並且經過第二天的考核後完美無缺地給出答案……這種種的一切勾起了男人的好勝心和一些奇妙的欣慰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探知這個銀髮年輕人的底線——於是就一天天地過來,一天天地增多知識的教導量,然而,始終未能如願。這讓他有一點小小的沮喪。
這一天,阿洛照舊拿出一本正在閱讀的草藥學書籍,走到早已恭候許久的中年男人身旁坐下。
“今天我的疑問是關於日色草的……”阿洛在打過招呼之後,直接進入了主題,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相當熟稔了。
中年男人也習慣了阿洛的好學,也依舊詳盡地解釋了這個問題,其間佐以不同大師級草藥學家的著作作為參考,並且對相關的內容作出推薦,旁徵博引,足見他本人的知識淵博。
不知不覺地,一下午時間又過去了,阿洛看看天色,覺得應該回去。
這時候,中年男人卻喊住了他。
“年輕人,等一等。”兩個人雖然一個教一個學、建立了深厚的師生情誼,但是卻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彼此刻意忽略,直到現在也沒有互通姓名。
不過,阿洛還是停下腳步:“先生?”從開始學習的時候,他就選擇了用這個稱呼對方,表示對知識與傳授知識之人的尊敬。
“我們相處已經很久了,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交換一下姓名?”中年人笑道。他的長相比較平凡,但是在解說和微笑的時候,就會帶上學者特有的儒雅風度和知性氣質。
“當然,是我疏忽了,先生。”阿洛躬躬身,“我的名字是埃羅爾,非常感謝您的教導。”
“我叫普羅休爾?託蘭斯洛夫,是卡莫拉魔武學院的一名草藥學導師。”中年人忽然整了整臉色說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對你說。”
看到對方那麼嚴肅,阿洛心知此事重要,就重新拉開椅子,端坐在中年人對面,以示自己洗耳恭聽:“請講,託蘭斯洛夫先生。”
“你可以直接叫我普羅休爾。”中年人這樣說道,“我與你接觸已經有一個月了,在這期間,我充分見識到你的學習能力和勤勉的態度,也很樂意繼續與你探討下去,不過卡莫拉魔武學院即將開學,雖然我只是教授其中並不太重視的草藥學科,但是也無法再像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