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梵淨山一年有餘。
空我向前宣了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我五人在雪中一路行來,頗多辛苦,想在施主的莊上避避雪,請主人家行個方便。”
空見抬頭看那莊子門口,一塊不大不小的匾正正的掛在那裡:成園。他看著這宅子有些怪異,卻沒說出來。
那家丁見著五人的服飾,忙說:“師傅道長請門房歇息,我進去回稟我家小姐一聲。”
那家丁引著五人進了門房,裡頭擺了一張方桌,兩條長凳。燃了一個小小的炭爐,爐上還坐著水壺,絲絲的冒著白煙。那人手持著水壺,給五人泡了一壺茶,才放下水壺道:“幾位請自己動手,我這就進去回稟我家主人一聲。”
空聞點頭:“有勞了。”
家丁快步去了後宅,空見在揹簍裡拿出缽盂,倒了半缽,晃著等水涼。小狐狸早已不耐,一步竄上了桌子,按住缽盂就喝了起來。空見笑著看他喝完,自己才重新在缽盂裡續了茶,慢慢的喝著。
青雲伸著食指點著小狐狸的頭,笑嘻嘻的說:“也不知你幾世修來的福氣,讓笨蛋這麼疼你,我們用他的缽盂他都不願,卻願喝你的剩水。”小狐狸躲開他的手,看著青雲眼神透著得意。
青雲翻了個白眼:“得意個什麼勁?不就是隻圓毛畜生?”小狐狸嗷的一聲,一爪子拍在他手上,眼見的滲出了血絲。
青松的眼睛微眯,就要動手抓小狐狸,青雲伸手攔住。
空見笑嘻嘻的說:“好吧,讓你惹他,捱了幾回了?也不長個記性。”他在揹簍裡拿出個白瓷瓶,倒出點藥末,輕輕的灑在滲血的地方,那手法很是熟練。空見用手輕輕的點了點:“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那藥是白毛老猿給他預備的,有外敷的,內服的,治風寒,藥蟲子,除瘴氣,五花八門一應俱全。
青雲依然笑嘻嘻的看著小狐狸說:“你這是撓了我幾回了?你可記住,等哪天空見不在,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圍脖。”
小狐狸輕蔑的看他一眼,跳進了空見懷裡,空見笑嘻嘻的抱著他,點著他的腦門說:“你也忒淘氣,撓了他幾回了,若不是猿前輩的藥,那手上也不知要留下多少道疤。”小狐狸嗓子裡發出了哼哼的聲音,往他懷裡拱了拱。
空聞笑看著空見,他這一年長了許多,面色也不再白皙,像是度了一層蜜蠟,隱隱的褪去了孩童 稚嫩,略有些少年的模樣。
五人一邊喝茶一邊等,許久未見那家丁過來,卻等來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帶著倆個丫頭進的門來,向著五人掃視了一眼,空見覺得那目光和自己的孃親有些像。
那女人頭上戴了昭君帽,一襲墨色的斗篷裹住了姣好的身形,一雙丹鳳眼,目光溫柔,她輕輕的說:“雪這麼大,師傅和道長辛苦了,一路上可還好走?”
空聞合十回到:“阿彌陀佛,出家人風餐露宿的慣了,說不上辛苦,這一路走的尚好。”
那女人輕輕的點頭:“哦,這就好。”她看著空見說:“小師傅可有十三歲?”
空見喜歡她臉上的那抹笑容,微笑著說:“小僧今年剛好十三了。”
那女人眼裡閃現出驚喜,略略的有些激動:“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空見不明所以,只啊了一聲,點頭說:“嗯,挺好的。
那女人亦覺察到自己有些失態,遂輕咳了一聲,向身後的丫鬟道:“青霜,你帶道長和師傅去前院的東廂房歇息。”
她身後一個穿著青衣的丫頭過來福了福說:“師傅,道長,這邊請。”幾人隨著那丫鬟前往廂房。
走在後邊的空見,聽那女人問:“那人還沒到嗎?”
“還沒到,這麼大的雪,路上怕不好走。”一個聲音答道,想來是她身邊那丫鬟。
“唉,怎麼就選在這樣的天氣回來了?”
空見暗想:這是在等什麼人?他們來到了廂房,裡面有一鋪靠窗的大炕,那丫鬟張羅讓人燒了炕,生了火盆又備了齋飯送了過來。
青雲笑著說:“不錯,這裡雖然偏僻,禮數倒也不差。”
三更時分,聽著外頭螺馬聲響,似是有人來了,空見翻了個身,問身邊的空聞:“聽見外頭的動靜了嗎?”
空聞挪了挪枕頭:“聽見了,應該是借宿的吧,這大雪天,投宿不易啊。”
“我看不是,咱們來時那個家丁分明在等人,後來我還聽見她們說在等人。”
空聞拉著他的手說:“睡吧,明日就知道了。”
空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