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記得了?”捲毛青年提了提肩上的揹包,笑笑,“七年前在海灘,你是不是救了一個人?”
秦修眨了下眼,審視眼前笑容燦爛的大男生,這才猛然想起來。難怪呢,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奇怪,這傢伙怎麼好像長著兩片狗耳朵,不過那時他忙著救人也沒顧這麼多。
“想起來了嗎?”阿徹問。
秦修看他一眼:“……你還挺知恩圖報的。那醬油呢?”
阿徹愣了愣:“……啊,因為我的綽號就叫醬油啊。”
“我救你起來以後你是昏迷的,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你的綽號?”
“哦,是嗎?”阿徹有些緊張地抓了抓帽子,“大概……我以為我在昏迷時跟你說過,我記得我一直重複來著,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醬油之類的……”
秦修回憶了一下當年躺在沙灘上被他按得嘴裡冒水泡的小麥卷少年,思忖著撇撇嘴:“那個時候好像是一直在咕隆什麼……”
阿徹鬆了口氣,小心看著暫時放下心結的秦修。如果和我們的記憶一起埋葬的是讓你永遠無法幸福的可怕回憶,那就一起埋了吧。
兩個人站在路邊一時都無話可說了,阿徹抬手指了指右邊:“那我走了。”
秦修面無表情“嗯”了一聲轉身朝左走了。
阿徹慢吞吞走了十多米,忍不住回頭,秦修還沒走遠,要不要去跟他說呢?
秦修走了半天也不見背後人有反應,有點hold不住了,怎麼辦,遇上個慫貨,要不停下來等他?開玩笑吧,這也不是我的錯啊。
這麼想著,低頭瞧了一下自己的皮鞋,一挑眉,右邊鞋帶好像有些松啊。
俊美的攝影師邊走邊輕輕抬腳抖了抖鞋帶,看起來好像要鬆了,秦修努著嘴又抖了抖,再抖了抖,一腳用力踏在石板上,可憐的鞋帶終於散架了。北極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阿徹一走三回頭,忽然看見秦修在小路盡頭蹲下來,似乎是在繫鞋帶。我靠此刻不動更待何時?!
秦修慢騰騰繫著鞋帶,終於等到身後投下的捲毛腦袋的影子。
“秦修,我……”
聽到阿徹的聲音,秦修手抄在衣袋裡平靜地起身,轉過身卻冷不丁被一股騰起的白煙包裹,秦修大驚失色地揮去眼前的白霧,才看見一隻金毛大狗從一堆毛衣牛仔褲裡鑽出來,可憐透了的樣子抬頭看著他。
一人一狗在傍晚的路邊對視許久。
阿徹沒想到秦修居然把自己帶回家了,其實他掉頭回去只是想跟秦修說“變身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當我沒說過”,結果沒想到秦修在大受打擊之後竟然接受了自己噗的一聲從人變成狗的事實。
秦修領大金毛回了家,親眼目睹變身場景還是挺震驚的,不過事後他想了想日漫裡面變身的畫面,比起那種擺個pose旋旋旋,然後一堆部件貼在身上,最後再擺個pose的變身過程,沈徹同學的這個實在是委婉多了。雖然這樣的事情要坦然接受肯定做不到,但真的在眼前發生了,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人類的適應力真是挺強悍的。
阿徹一回來還有點拘謹,在茶几那裡逛了兩圈不敢往沙發上跳,秦修一邊開冰箱一邊頭也不回道:“你的窩……你的床還是沙發。”
阿徹這才放心跳上去,然後驀地愣住。
秦修一回頭就看到大金毛一臉驚愕的表情張大嘴,這才發現茶几上攤開的日記本,立刻面紅耳赤道:“別亂想,我沒看你的日……”
不等他話說完,大金毛就“啊嗚”叼起日記本跳下沙發,秦修見狗東西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然後又回頭汪汪汪衝他叫了兩聲。
秦修受不了地轉過身面對冰箱,嫌棄地撇著嘴:“快點藏好!不藏也沒關係,誰要看你那滿是錯別字的日記!”
“汪汪!汪汪汪!”
北極熊這回老實閉嘴了。
晚上秦修曬完片子出來看電視,坐在沙發上活動了一下脖子就把手放在旁邊的暖手神器上。
寂靜無聲的二十秒後。
秦修咳嗽一聲悄悄收回手,大狗盯著電視廣告一動不動。
秦修手抄在懷裡,沒什麼表情地繼續看電視。
“這個導演有點離譜吧,兩排人隔了不到二十米麵對面開槍轟居然沒一個倒下的?房間裡面又不是沒有掩護的地方……”
抱怨導演時秦修好幾次坐直身子又坐下去,阿徹每看見他動一次就夾緊尾巴。慣性地抱怨了兩次秦修就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看電視,阿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