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曲悶著聲,不理會小金頭。路曲不需要勸,他在太陽底下蹲了一會兒就想通了。顧佔成不見就不見了,這不見得是件壞事兒,該做的自己做了,該救得自己救了,孩子丟了,那就是他自己的命了。
小金頭見路曲悶著頭蹲在太陽底下,還以為路曲著急的不得了。他瘸著腿上前拉路曲:“路哥,太陽熱,別曬壞了。”小金頭是真心疼,他還沒見過這麼白的男的,白的這麼好看的男的,小金頭真怕這毒辣的太陽把路曲給曬黑了,瞎了那一身的白面板。
沒想著路曲站起來,朝著小金頭說:“餓了,不是說要吃早飯嗎,走吧。”
小金頭見沒事兒,忙領著路曲吃早飯去了。
路曲他們去的晚了。賓館的早飯早就供應完了,小金頭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要去拉路曲的手:“路哥,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保證正宗好吃。”
路曲默不作聲,斜著眼看著小金頭伸過來的那隻手。路曲斜靠在櫃檯上,手裡拿著一包牙籤,他手裡眼前像是不經意的戳來戳去。小金頭看見那包牙籤,心裡一冷,那隻伸過來的手又縮了回去。
小金頭開著車帶著路曲轉進了一條小巷子,巷子深處有一棵大槐樹,樹下襬著個小攤。小金頭找了位置,先給路曲找了乾淨的凳子地給路曲:“路哥坐。”然後在路曲旁邊找了座位坐下:“來兩碗羊雜湯,六個芝麻火燒。”
應聲的是個白頭髮的老頭,老頭唉了一聲,從躺椅上站起來,給小金頭他們弄飯去了。趁這個時候,小金頭湊近路曲:“這個老頭是四川人,一手四川羊雜湯做的可正宗了,特香,我保證你一碗吃不夠,還想再來一碗,他們的芝麻火燒也好吃,層多,香,脆。”
路曲低著頭嗯了一聲。他心裡痛快又不痛快,這大槐樹底下雖然有樹蔭,可還是熱,熱的路曲煩躁。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路曲淡淡的笑了笑:“小金頭可真會吃。”
小金頭還真當這句話誇他呢,高興的直點頭:“我就是會吃,我也就是喜歡吃好的,喝好的,路哥要是跟著我,我保證天天讓你的吃的舒心,喝的放心,好吃的好喝的要多少有多少。”
路曲嗤的笑了一下。
羊雜湯端了上來。白髮的老頭笑呵呵的朝著小金頭說:“小金,又來吃羊雜啊,多吃點,還帶朋友來。”說完,還多瞅了路曲幾眼。
路曲覺得那個老頭的眼神有點怪。路曲也沒在意,倒是小金頭看了老頭一眼。這羊雜湯做的挺好的,一端上來就冒著一股子香氣。
羊雜煮的入味,撒了香辣油,紅呼呼的一片,碧綠的蒜苗末和香菜灑在上面,格外的好看,拿著筷子一攪和,露出下面的寫的粗細正好的羊雜和梅菜。路曲吃了一口羊雜,喝了一口湯,覺得分外的享受。
燒餅也做得特別的好,路曲拿筷子一夾,燒餅就分成了一層一層的,芝麻卻好好地呆在上面。路曲咬了一口,燒餅又香又脆。薄薄的一層,到了嘴裡就化了。
小金頭嘎巴嘎巴把一個燒餅嚼了,喝了一口湯問:“怎麼樣,好吃嗎,我就說這裡好吃吧。”路曲慢慢的吃完了一個燒餅,點頭:“好吃。”
路曲然後端著碗,走到了那個小老頭的面前。那個老頭正躺在躺椅上納涼,見路曲過去了,嗯了一聲。
路曲湊到那個老頭的面前:“大爺,你真羊雜湯做的真好吃。”那老頭笑了:“老手藝了,祖傳的,還行吧。”
路曲站在那兒,朝著老頭一笑:“大爺,我也就直說了把,我想學你做羊雜湯的手藝,你看行不行,我不是拐彎抹角的人,你看行不行的給一句話。”
那大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曲一下,問了句毫不相干的話:“你和小金是個什麼關係?”
路曲說:“沒什麼關係。”
老頭吧唧一下嘴,搖搖頭:“不給你學,不教。”
路曲站在那兒淡淡一笑:“真不教?”老頭犟得很:“不教。”路曲又問:“那我要是拿錢買的?”
老頭閉著眼慢悠悠的扇著扇子:“你出不起那個錢。”路曲接著問:“多少錢?”老頭閉著眼豎起了兩根手指頭:“二十萬。”
路曲默不作聲端著碗坐回去了,小金頭已經吃完了一碗,見路曲回來問:“你去幹嘛了?”路曲搖搖頭,說:“沒什麼。”
路曲細嚼慢嚥的吃完一碗羊雜湯,等著小金頭吃飽了。路曲站起來,慢慢的解開領口的一個釦子,吃完羊雜湯滿身都是汗,熱的路曲有點難受。路曲趁著老頭來收碗,開口說:“別忘了您老的話,二十萬,我來買您老的手藝。”